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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據說這附近有祖先隱藏起來的村莊。」伊祐拿著地圖對著靈妖說。

本來是想偷溜出來旅行,結果被靈妖逮得正著,好說歹說之下,就變成同行的情況。

伊祐苦惱地搔了搔頭。

他就是不想讓靈妖跟才偷溜出宮,偏偏每次都會被她發現…

「伊祐少爺也真是的,別總是一天到晚都跑出來玩,要是出了什麼狀況,我該怎麼跟女神交代。」靈妖不斷唸著。

在外面,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都是以少爺尊稱。

「呵呵…」伊祐只能傻笑帶過。

靈妖的聒噪程度簡直是上百隻鴨子在耳邊叫著,幾乎每天平均講個五小時。

「我說您啊…」

就在靈妖又準備砲轟時,伊祐趕緊打斷她的話,指著前方的低窪地帶,「有了!這是這裡。」說完,便施展風術往下飛躍。

「等我一下啦。」靈妖連忙跟上去。

才剛站穩,伊祐集中精神結著手印,以暫時解除屏障,下一秒,原本荒蕪的大地驀然出現村莊。

「走吧。」伊祐逕自走進去,有種想把靈妖丟在這裡的意味。

「討厭啦!伊祐少爺老是這樣。」靈妖不高興地吵鬧著,但還是跟上他的腳步。

進入的同時,村莊的另一個方向也有人走進來。

伊祐在村莊閒逛,引來不少村民側目,還不斷指指點點,內容幾乎是--這個人是誰啊?怎沒看過他,難道是外面的人!?旁邊還有隻沒看過的小東西。

「這村莊就這麼大,您在這簡直跟稀有動物沒什麼兩樣。」靈妖說。

「對他們而言,靈妖才是稀有動物,我只是個顯眼的陌生人。」伊祐小聲回答。

「該離開了吧。」

「再等等,我還沒逛夠。」伊祐正說著,又跑到旁邊的市集攤販。

「伊祐少爺真是的。」靈妖感到筋疲力盡。

「年輕人,怎都沒看過你?」攤販阿姨緊張地盯著伊祐看,彷彿下一秒就會大叫。

只見村民都圍了上來湊熱鬧。

「我是…那個…」要怎麼解釋才不會引起騷動。

靈妖一副在旁邊看好戲的模樣,能讓村民嚇得避而遠之,趕他們離開最好。

「我…」

「是小祐呀!」中年的御領突然冒出這句話,接著從人群堆中走出,看到大家一臉困惑的表情,連忙解釋,「他是我弟弟的妻子的表哥的姊姊的外甥…」這輩分大家聽得頭昏眼花,最後輕咳一聲,「總之,他長年都待在森林裡,很少出現在村莊。」

村莊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,這麼講也是滿合理的。

御領向伊祐眨眼打暗號,伊祐立刻明白這是在替他解圍。

「難得回到村莊,就讓我們好好招待你吧!」男村民熱絡地說。

「讓我來啦!這我最懂了。」年輕女性直接推開男村民。

「還是我來啦!」

「不不,這裡哪裡有好吃的好玩的,我全部都知道,還是由我來吧。」

每個女性村民都冒出愛心,臉上寫著“長得挺帥的”,每隻手都不安分地朝伊祐身上亂摸亂拉。

靈妖得意的笑著。

歷代君王長相都非常出眾,個性又溫文儒雅,體格更不用說,一等一的好。

所以經常被女性倒追,以經歷來看,十位有七位會害羞不知所措,三位擅於甜言蜜語應對。

至於伊祐,是屬於前者類型。

靈妖在旁邊袖手旁觀,沒有打算出手相救的意思,算是給他的小懲罰。

「那個…抱歉!我有事先離開了。」伊祐不動聲色地閃避鹹豬手,既沒有弄傷人,也沒有讓人感到不舒服,看得出很有經驗,不免懷疑很常遇到這種事,隨後往反方向落荒而逃。

「別走啊--」一群女性追了上去。

見狀,伊祐更是加快速度,才一下時間就逃得無影無蹤。

最後伊祐逃到人煙稀少的大樹下,倚靠在樹旁喘氣,只要想起那群如狼似虎的女性,就會背脊發涼,真是不枉費平常的鍛鍊。

靈妖也隨後跟了上來,遮嘴偷笑著,「怕了吧!」

「妳真是過分,剛才都不來救我。」

「外面世界很可怕的,還是趕快回家唷~~」

就在伊祐要開口講話時,從樹上發出宏亮的譏笑聲,他們感到疑惑,一同抬頭瞧看。

那人疑似笑得太激動,整個從樹上摔下來,不偏不倚跌在伊祐身上,還好死不死竟…

靈妖驚得目瞪口呆。

眼前的伊祐與紅髮少女,彼此睜大雙眼,嘴唇輕碰著嘴唇。

經過了十秒,紅髮少女才意識過來,邊尖叫邊推開伊祐,「你幹什麼啊!」

「對不起…我不是故意的。」伊祐自知理虧,但也只能先主動表示善意。

「我不管!這是我的初吻,你必須負責。」紅髮少女惡狠狠地指著伊祐的鼻子。

靈妖看不下去,跳出來講話,「這只是場意外,要是認真講起來,是妳強吻對方呢。」

「我…唔…」紅髮少女無法反駁,竟漲紅著臉。

伊祐將雙手放在她肩上,認真且負責地說,「我知道了,我會娶妳為妻。」

「咦--」靈妖再度震驚。

哇賽!這劇情發展也太迅速了吧!

不過好大於壞啦。

要是能這樣,伊祐的爺爺就不至於四十歲才結婚,四十五歲擁有孩子。

那時害她好擔心芮希克偌就此絕後。

「就這麼說定了,不准賴皮。」紅髮少女滿意地點頭。

「絕不反悔。」

「我叫夏卡.席月,今年十七歲,你呢?」紅髮少女說。

「伊祐.偌克希芮,十九歲。」伊祐故意將姓氏倒過來隱瞞身分,一來是為了避免麻煩,二來是怕有隔閡。

「都十九歲了,活像個呆頭鵝。」

對於這嘲諷,伊祐只是傻笑應對。

夏卡到旁邊撿起筆記本,像獻寶般將封面攤在他們眼前,「我是為了探索世界而出外旅行,夢想是發掘鮮為人知的軼聞趣事。」

「迷迷糊糊冒險日記?這書名還真是獨特。」靈妖尷尬地笑著,她要是讀者絕對不會買單。

「這小東西是什麼啊?」夏卡指頭觸碰靈妖的半透明翅膀。

靈妖長年都待在皇宮,除非君王遊歷世界才會跟著出來,所以就算不加掩飾也沒人能認出。

這種不舒服感好比黏液沾在身體上,靈妖輕抖著翅膀,然後連忙逃開,「別碰我的翅膀啦!」

「我的夥伴,妖靈。」

要是報出靈妖,就擺明告訴大家他是人族君王,所以連她的名字也得顛倒過來。

「她生長在哪?吃什麼維生?為什麼叫妖靈啊?難道沒有正常點的名字嗎?」夏卡眼睛都亮了起來,拿出紙筆開始狂寫。

「這個…妳直接問妖靈比較快。」伊祐直接推給靈妖回答。

「伊祐少爺。」靈妖幽怨地盯著他。

「所以是?對了!為什麼會跟伊祐旅行?還有其他同類嗎?會什麼能力呢?」夏卡轉向靈妖,似乎沒問到答案就不善罷甘休。

不知為何,向來很愛嘮叨的靈妖對她沒轍,「小女孩,我活很久了,很多事都忘了。」

「這樣啊…沒關係,我會一直跟著你們的。」

夏卡有種預感,跟著他們就能挖到很多秘密。

嘻嘻!

……

他們的旅程往北邊走,來到沉書鎮的郊外。

夏卡坐在樹邊疾筆振書,看到有趣的事物就會繪畫記錄下來,尤其夜深人靜最能靈感湧現。

「你不睡覺嗎?」伊祐走到夏卡身旁坐下。

夏卡沒有抬頭,依舊專注於本子上,「等光點草這篇寫完。」

伊祐沒有講話,只是安靜地盯著她看。

這三個星期,每經過陌生地方,她總是四處找尋未知的新奇事物,即使受了傷全身髒污也決不退縮,努力認真的模樣讓伊祐心中萌生情愫。

她,不是最美的。

但笑容猶如溫暖的太陽。

當他喪氣疲憊時,這笑容總能撫慰著他。當他心中有所陰霾時,這笑容能掃除所有負面情緒。

看著看著,伊祐不由得揚起嘴角。

「幹嘛看著我傻笑,呆頭鵝。」夏卡恰巧看到他的表情。

「沒…我…不…對不起。」伊祐支吾半天,最後又是道歉。

「真的個呆頭鵝。」夏卡搖頭嘆息,接著收起日誌,「我們一同旅行這麼久,都還不是很認識對方,乾脆說說自己吧。」換上輕鬆的姿勢,自在地聊天,「我家在藍司鎮的卡德譯農場,由於夏天出生,才取名為夏卡。是家中獨女,為了夢想獨自出外冒險,當然父母親是反對的,所以只好連夜偷溜出來。算一算,我也旅行半年多…」

「妳會想家嗎?」伊祐問。

「當然,這趟旅程差不多之後就會回家。」

「我會陪妳回去。」伊祐突然正襟危坐,想到要拜見未來的岳父岳母就緊張起來。

看到他的反應,就知道腦袋在想什麼,夏卡忍不住噗哧笑出聲。

「那你呢?」

「我父親母親、爺爺…在我還小就離世,所以很早就接管家族的重責大任…有時候被壓得喘不過氣,就會偷跑出來旅行。」伊祐講得很輕描淡寫,眼神中卻充滿著滄桑。

其實,靈妖沒有睡著,背對著偷聽他們講話。

伊祐的父親遺傳到奶奶,天生體弱多病,在伊祐五歲那年生重病過世,母親就此變得鬱鬱寡歡,長年在外旅行的爺爺,回來輔佐伊祐治理國家。不久之後,爺爺、母親相繼過世,伊祐八歲正式登上皇位,成為歷史最年輕的君王。

她明白,伊祐年幼就繼承皇位,被迫成長、壓抑著自己,內心相當孤單寂寞,覺得偌大的皇宮冷清可怕,所以不時出外旅行來排解孤寂。

這些她都知道,即便伊祐每每偷溜出來,她也不曾真正阻止。

「辛苦你了,以後有我陪伴在你身邊。」夏卡牽起他的手,給予溫柔的微笑。

這笑容填滿伊祐心中的缺口,心頭充滿著暖意,「謝謝妳。」

「既然你是人族,我問你喔!聽說吃掉人族君王的心臟就能得到其能力,是不是真的啊?」夏卡好奇地問,手中的筆正準備記錄下來。

不知何時?這說法被流傳這世上,但曾未有人試過,只覺得是無稽之談。

「呃…」

這問題讓伊祐不知怎回答,他可是當事者…

「要是有機會,真想試試看。」夏卡奸笑著。

伊祐嘴角尷尬地抽搐了兩下,雖然是玩笑話,不過怎覺得背後一陣冷意。

隔天。

他們繼續前進,途中卻遇到一群盜賊。

盜賊從旁邊的草叢闖出,圍住他們並亮出刀子,「小子,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。」

女的就算了,斜背著不起眼的包,從頭到尾看不出任何價值性。至於男的,衣服質料精緻高貴,頸脖掛著藍寶石,腰上的劍鞘雕工細膩,看起來就像貴族。

「這是…傳說中的搶劫?」伊祐覺得很稀奇。

竟然不是害怕喊救命,更沒有拋下錢財逃跑,而是感到饒有興味,真是遇到怪人。

「呆頭鵝,你在幹嘛!」夏卡緊抱著包包,準備找機會開溜。

面對這群下三濫的盜賊,靈妖輕笑出聲,根本沒放在眼裡,「真是不長眼。」

「應該是眼盲吧。」伊祐一副人畜無害的單純模樣說話。

「不知死活的臭小子,兄弟們!給他個顏色瞧瞧,順便把那小東西抓去賣。」盜賊頭目大斧指著伊祐。

說完,三位盜賊撲了上去,伊祐不慌不忙,連劍帶鞘出手攻擊,只是輕輕一揮,對方還來不及動手就暈倒過去。

夏卡不自覺看得出神。

「…什麼!王八蛋!全給我上!」盜賊頭目指示。

幾十位盜賊舉起武器,紛紛朝伊祐猛揮猛砍,一個個過分施展力氣。

伊祐根本不放在眼裡。

這可說是半點技巧都沒有,粗糙笨拙的攻擊方式。

遇到攻擊,伊祐只是側身一閃、轉身一避就輕易躲開,然後趁機反手出擊,完全不費任何力量。

「奶奶的…被耍了。」

眼看快要全軍覆沒,盜賊頭目恨得牙癢癢的,隨後無意間瞄到左前方的夏卡。

就在伊祐準備擊敗最後三位時,盜賊頭目大喊著,「別動!臭小子,不然就殺了這女人。」

伊祐跟靈妖轉過頭去,發現盜賊頭目抓住夏卡。

「真是卑鄙。」靈妖咬牙睜目。

盜賊頭目對還醒著的屬下說,「拿走他的劍。」

「是,老大。」

盜賊小心翼翼伸出手,想不到伊祐卻很乾脆交了出來。

「讓你選擇,你與她只能活一個人。」盜賊頭目將大刀抵在夏卡的頸脖。

「抱歉,我不想死…」伊祐的這席話,讓夏卡感到不悅,更是心碎,就算才認識幾個星期,也沒必要見死不救。突然間,他展露出笑容,「但我也不會讓她死,因為我想跟她永遠在一起。」

「呆頭鵝…都快死了,還耍什麼帥。」夏卡眼眶泛淚,感動地說。

「他媽的噁心透了,既然想死就成全你們。」盜賊頭目粗魯地將夏卡推倒在地,接著舉起大刀對準伊祐的頭部,「就先殺了你!臭小子。」

「伊祐--」夏卡想爬起來,但雙腳卻嚇得發軟。

眼見大刀直逼而上,伊祐依舊保持鎮定,瞄到右後方地上有把粗糙的劍,往後一退,用腳勾起劍並利索地接住,整個動作行雲流水,眼神剎時變得銳利,朝盜賊頭目施展半弦月術。

才這麼一擊,盜賊頭目連同屬下被打飛好幾公尺外,痛得昏厥過去,毫無形象地尿濕了褲子。

「嘖嘖,活該。」靈妖不同情這群可憐的盜賊。

這還只是普通的劍,況且半弦月術僅用一成,根本不會傷及到性命,頂多休養十天半個月。

伊祐走到夏卡的面前,伸出手想扶起她,夏卡握住他的手順勢起身。

「剛才真是對不起…害妳差點陷入危險。」

夏卡搖了搖頭,然後眼睛發亮,「你…好厲害哦!劍術竟然那麼強,還以為人族都是弱雞。」

她在魔妖的比武競賽,挑戰到七歲的前十強就落敗,畢竟特殊能力不亮眼,黑曜星辰也很普通,只有製毒是她的強項。

不過以能力來講,還是比人族好太多。

「我可以教妳劍術。」伊祐說。

「真的嗎?不可以說謊哦!」夏卡高興得跳起來。

……

之後,在伊祐的保護下,平安無事穿越闇沉高峰,彼此好感增加不少。

一到達秋樹鎮,便前往旅店吃飯休息,才剛坐下來,就聽到隔壁桌傳來的談話。

「你們真是沒用,找來這種破店…」高傲女子一臉嫌棄,拍了拍衣服深怕弄髒,「尤其這食物,看起來有夠難吃,害我都沒食慾了。」

「很抱歉,這城鎮就只有這間店,屬下已經盡力了。」

高傲女子朝妖精男子搧耳光,「閉嘴!辦事不力還找理由,小心我回去懲罰你。」

「很抱歉,屬下錯了。」妖精男子連忙跪下。

夏卡聽不下去,拍桌站起,「喂!嫌難吃就不要吃啊!嫌店髒就滾回家去啊!」

高傲女子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,不屑到了極點,「哼!骯髒的老鼠,憑妳也敢對我說教。」

「老鼠…妳誰啊!有什麼了不起。」

高傲女子抬高下巴,趾高氣揚的模樣,身旁的屬下立刻替她報上身分,「這位是妖精族公主--帕思芙・米薩卡羅,未來的儲君。」

「知道了,還不向帕思芙公主下跪道歉。」妖精侍女傲慢地說。

「有什麼好了不起的,要是我族的諾陛下也這麼蠻橫不講理,國家恐怕沒救了。」夏卡翻白眼。

靈妖聽到這,不禁輕笑出聲。

這孩子很不錯,可惜有勇無謀,現在他們可是踏在妖精族上呢…

周圍妖精民眾放下手邊的動作,全都注視著夏卡,氣氛頓時凝重。

帕思芙公主高傲無理是眾所皆知,但就算再怎麼不對,也輪不到外人訓斥。

「好大的膽子!竟敢汙衊我族,給我打爛她的嘴,看還敢不敢胡言亂語。」帕思芙怒指著。

五位護衛準備上前抓人時,伊祐連劍帶鞘拔起,分別朝他們雙手一劃,看似不怎樣的攻擊,卻讓他們痛得發麻,甚至是失去知覺。

「還請帕思芙公主見諒,她個性直率、心思單純,不是故意冒犯您的。」伊祐點頭致歉,就算夏卡想出聲反駁都被他擋下。

要是跟妖精族打壞關係,絕對是弊大於利。

帕思芙仔細端量著伊祐,然後轉頭看到靈妖瞬間,立刻明白他的身分。

她曾聽父王說過,人族君王身邊會跟著小小人,外貌極像小精靈,不同的是,她背後是羽翼般的翅膀。

「笑話,你…」

「妳給我閉嘴!」帕思芙嚴厲地打斷妖精侍女的話,然後態度變得客氣,笑意濃濃地說話,「原來是人族的伊祐君…」

「對!我是伊祐沒錯,您直呼我的名字就好…」伊祐連忙大叫一聲,阻止她講出來,深怕身分曝光夏卡會疏遠他,「是否能夠網開一面,饒過我們。」

「這件事確實沒什麼,無須大驚小怪。」

帕思芙變得溫柔,嚇壞了侍女跟護衛,就連鎮民都滿是驚訝。

「又招惹到女人了。」靈妖咕噥著。

「伊祐這是要去哪呢?」帕思芙走到他面前,笑盈盈地問。

「旅行。」

「這女人是你的?」帕思芙斜眼鄙視著夏卡。

夏卡往前站一步,理直氣壯地拍著胸口,「聽清楚,他是我的男、朋、友。」最後三字特意加重語氣。

「真是可笑,伊祐怎會有這麼窮酸的對象,少騙人了。」

「她說的沒錯。」伊祐溫柔地牽起夏卡的手,在眾人面前宣誓,「夏卡未來將成為我的妻子。」

夏卡感到害臊,心裡感到甜滋滋的。

帕思芙臉色鐵青,握緊著拳頭,她的身分竟會輸給來歷不明的女人。

從小到大,只要一句話,任何東西都能手到擒來。

不行!她絕對要得到伊祐。

「我可以跟你一同旅行嗎?」帕思芙隱藏怒意,再度露出笑容。

「妳還是回宮吧!像妳這種養尊處優的公主不適合外面。」夏卡話中帶刺地說。

正當伊祐要開口拒絕時,帕思芙來到他耳邊低聲悄語,「不想身分被曝光,就跟我到外面。」

伊祐沉默了一下,才冷冷地說,「知道了…我跟妳到外面。」

看著他們外加靈妖走出去,夏卡嘟著嘴,心裡渾不是滋味。

才剛走到店門口,帕思芙突然腳下踉蹌,整個人撲進伊祐的懷中,還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胸膛。

「什麼嘛!」夏卡氣得直跺腳,但越想越生氣,最後索性衝出去,「笨蛋伊祐!不理你了,我要走了。」

當伊祐反應過來時,夏卡一下就消失不見。

「這就是妳的陰謀,是吧?」伊祐的臉色更加冷凜。

「伊祐君王,依我的身分才配得上你,不如選擇我吧。」

「很抱歉,我拒絕。」

說完,伊祐就轉身追上去。

被撂在一旁的帕思芙,咬著牙,陰狠地一字一句說出,「伊祐…我是不會放棄的。」

魔妖族,藍司鎮。

「夏卡啊,好不容易回家,多吃點,都是妳愛吃的,有奶油香菇燉飯、乳酪蛋包、起司番茄薄餅…全都是自家農場唷。」母親正端出熱騰騰的南瓜濃湯。

「好棒喔!」夏卡開心地拍手。

這笑容…

雖然跟往常一樣,但總好像蒙上一層陰影,就彷彿太陽被烏雲蓋住。

「夏卡是怎麼?怎似乎不太高興。」父親關心著。

「有嗎?不就跟以前一樣。」夏卡端起牛奶喝下,故意避開他們的視線。

父親跟母親互看一眼,依照女兒的性情,現在也只能等她自己願意說。

正準備開動時,伊祐突然出現在家門口。

「終於找到妳了!問了鎮上的居民才知道這裡。」

「你怎麼知道我回家…哼。」一想到還在跟他賭氣,夏卡別過頭不想理他。

「這裡離秋樹鎮很近,想說妳應該會先回家一趟。」伊祐笑笑地說。

「你不是想跟嬌嬌公主一起旅行。」夏卡雙手交叉抱胸,生悶氣。

「我拒絕了。」

伊祐無奈地搔著頭,呆呆地站在門口,也不懂得安撫,更別說是甜言蜜語。

看到這,夏卡又氣又好笑,「呆頭鵝。」

父親跟母親心底暗笑。

原來如此…女兒有喜歡的人了!

母親熱絡地邀請伊祐進來,「我們正好在吃晚餐,不嫌棄的話一起吃吧。」

「謝謝。」

「看起來就很好吃,肚子都餓起來了。」靈妖眼睛都發亮,對任何食物都來者不拒。

「咦!這小東西竟然會講話,好特別啊!」母親對於陌生未知的事物感到訝異,但不至於恐懼,甚至伸出手指想觸碰靈妖。

同理可證,夏卡是遺傳到母親。

伊祐被刻意安排在夏卡旁邊位子,在父母親的合力調解下,夏卡才拉下臉跟他和好。

用餐結束,夏卡跟靈妖先回房休息聊天,留下伊祐跟夏卡的父母親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?家裡住哪?爸爸媽媽呢?有多少兄弟姊妹?職業是什麼?」父親拍了一下大腿,直接開門見山問。

「我叫伊祐.偌克希芮,住在豐黎鎮,父母離世只留下我孤身一人,替人族君王辦事。」伊祐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
部分偽造是對外千篇一律的說詞,也是跟靈妖有套好,避免被識破。

父親揚起嘴角,高興地拍著伊祐的肩膀,「好好好…我女兒的眼光不錯!」

他們個性單純,也不會想太多,自然不疑有他。

「夏卡就拜託你照顧了,那孩子對於情感相當執著,一旦認定對方,就不會輕易改變,也就是死腦筋,所以請不要讓她受到傷害。」母親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。

「我很喜歡夏卡,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委屈。」伊祐堅定地說。

……

隔天,他們遇到許多馬車前往艾爾羅公會。

「這些人是要去哪裡?」伊祐問。

「奴隸拍賣會。」夏卡感到唾棄,對於不人道的對待感到不屑。

「我可以去看看嗎?」

「可以啊,不過必須穿著斗篷才能進入,去跟婆婆借兩套好囉。」夏卡說。

「婆婆?」

「就住在這附近而已,我出生時是婆婆接生的,從小就很照顧我,就像親生奶奶一樣。」

「真是不錯。」

前往艾爾羅公會途中,夏卡講解斗篷顏色之分--紅色為皇族、橙色為將軍、黃色為大臣、綠色為貴族或貴賓、藍色為平民、紫色則為奴隸。還有注意事項,避免出差錯。

一走進拍賣會場,招待員只熱情招呼綠色斗篷以上之人,地位越高者,嘴臉越加諂媚,還向前主動帶位。

看到夏卡跟伊祐穿著平民斗篷,連理都不理會,像是沒看見似的。

「哼!狗眼看人低。」夏卡從鼻孔出氣。

這種狀況到哪都看得到,伊祐不以為然地聳聳肩,「我們該坐在哪呢?」

「後面三排,有空位就坐。」

拍賣會上人滿為患,尤其是競標者最多,四處傳來吵雜聲,無論到哪都坐滿了人,好不容易才找到兩個座位。

「真是奇怪?競標者也未免太多了吧。」夏卡感到疑惑。

「妳不知道嗎?從半年前開始,競標者便增加到十倍,就是為了得到克雷諾.羅特司傑。」隔壁身穿藍色斗篷的大叔解釋。

「原來是前軍機大臣的兒子。」夏卡不免感慨。

「怎了嗎?」伊祐問。

「說也可憐,前軍機大臣只不過是向彌悉狄陛下建議,不該故步自封、應與他族交流,就被判是賣國賊。」

「竟然會有這麼荒唐的事!」

夏卡搖了搖頭,不願多談。

由於彌悉狄陛下統治有失偏頗,之後像是女神降下懲罰,一年前突然暴病而亡。

等到時間一到,拍賣主持人神采奕奕地大喊,「艾爾羅公會,拍賣會開始--」

從舞台後面,戰士抓出戴著手鐐腳銬的女性魔妖,美貌與身材兼具,精神狀況不算差,但雙眼空洞而麻木。

拍賣主持人慣例先介紹奴隸的來歷,「首先第一位,本名為妮可羅.西妲,十六歲,特殊能力是瞬間跳躍,底價三十金幣,她開出的條件是--價高者得。」

「這女的我知道,嘖嘖!還不是親生母親搞外遇,戴綠帽的父親才發現她不是親生的,一氣之下,就讓官兵把母女抓走,最後被判到艾爾羅公會。」身穿綠色斗篷一臉嫌棄,這種奴隸當情婦還不夠格。

「長得還不錯,買來玩玩也行。」身穿黃色斗篷一臉猥褻的表情,「我出四十。」

「五十!」

「六十!」

好幾位相互競爭,最後被開價九十金幣,賣給了綠色斗篷的肥胖男子。

在這之後,有十位奴隸相繼被拍賣掉,才終於來到的尾聲。

「現在,終於到了最緊張的時刻,這位奴隸可說是不輸給艾爾羅公會的所有戰士,至今過了半年,仍未有人戰勝…」

曾有將軍挑戰,卻烙下敗北的屈辱,自嘆不如人後,就直接辭去將軍職位。

當然不能明講出來,有損國家顏面。

這般強悍的能力,埃姆德本想納他為近衛,卻被他嚴厲地拒絕,當然免不了一陣毒打。

緊接著,奴隸緩緩地走出來,他的手腳戴著三道重型鐐銬,每個少說有二十公斤,其前後分別跟著兩位戰士。

奴隸一出來,近衛立刻提高警覺,連忙護在埃姆德身旁兩側,深怕企圖傷害這位至高無上的人。

「這位奴隸,本名為克雷諾.羅特司傑,二十五歲,特殊能力是幻身步影,擅長並用長短劍,底價三百金幣,開出的條件是--必須擊敗他。」拍賣主持人激動地說。

比起剛開始的拍賣,這奴隸的價碼可說是水漲船高,少說翻了十倍之多,價碼排行在前幾名。

一說完,四處傳來喊價聲,有男有女。

「三百三十。」

「三百五十。」

「三百七十。」

「四百!」

喊到四百就停了下來,拍賣主持人趕緊出聲,「還有人要出價的嗎?如果沒有,就先請這位挑戰。」

說完,旁邊的戰士便替奴隸解開鐐銬,並給他慣用的一對長短劍,隨即觀眾席前面站著ㄧ排戰士,全都小心翼翼防備,以免奴隸傷害到競標者。

身穿黃色斗篷的女子,對著身邊的護衛揮手,「去吧!」

護衛點頭之後,上台就直接展開攻勢,只是才比劃幾招,都還沒傷到對方就被打暈。

「哎呀,挑戰失敗!還有人要出價挑戰嗎?」拍賣主持人喊著。

「四百二十。」

「四百五十。」另一邊黃色斗篷男子喊價。

喊價一停,拍賣主持人再度說話,「好!就請這位進行挑戰。」

此次由出價者自行動手,雙方比試了好幾回合,原本是不相上下,最後克雷諾施展幻身步影取得勝利。

在這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喊價,克雷諾一個接著一個挑戰,在沒有休息的情況下,體力消耗過度,開始粗喘著氣,還閃神在左臉頰留下一條怵目驚心的血痕,最終還是擊敗挑戰者。

隨著挑戰者不斷落敗,底價落到六百。

拍賣主持人朝各地方看,「還有誰要喊價的?」

「真是厲害…好想跟他比劃看看。」伊祐眼睛都亮了起來。

「別傻了!你哪來的錢啊!」夏卡吐槽著。

「可別再替自己找麻煩,伊祐少爺。」靈妖瞇著眼警告。

「依照目前局勢,他恐怕會輸…」伊祐淡淡地說。

「怎麼說?」夏卡問。

「他被下毒了。」

這麼一講,夏卡才發現奴隸臉色略微難看,嘴唇發白,身體微微顫抖,恐怕是硬撐住。

「不會吧!是誰做的?剛才挑戰者我看沒人用毒啊!」

「恐怕是艾爾羅公會下的。」

夏卡一臉茫然,這麼做有什麼意義?

「奴隸身價過高,非但難以販賣,也會影響到聲譽,認為是公會自行造假。不過主要理由…也許是公會主人不想再看到他吧!」

價碼越高,價值越高。

相信公會主人曾考慮將他納入麾下,但被拒絕了。

「好,我決定了!」伊祐拍著自己的大腿。

「什麼?」

夏卡還沒反應過來,伊祐倏地站起,毫不猶豫地出價,「我出一千。」

說完的同時,夏卡跟靈妖感到傻眼,就連觀眾也議論紛紛。

這價碼堪稱歷史最高也不為過!

「呆頭鵝!死定了啦!你這豬頭、笨蛋!要是付不出來可是死罪耶。」夏卡心想死定了,千交代萬交代還是發生了。

就算是工作大半輩子,也存不到這些錢。

「伊祐少爺真是的。」靈妖撫著額頭嘆氣,老是自找麻煩。

「咳…這位人族,你確定付得出來?要是敢玩弄艾爾羅公會,下場可是很嚴重。」拍賣主持人看到他身穿藍色斗篷,一副窮酸樣,再度警告地說。

「我確定。」伊祐笑著說。

既然現實無法改變,夏卡不斷祈禱他打輸,這樣只要付參加費就好。

伊祐走到台上,脫掉斗篷丟到一旁,露出腰間的劍。嘴角揚起如沐春風的笑意,全身上下流露出尊貴氣息,英姿颯爽。

瞬間,大家被他所吸引。

只可惜,夏卡對這點倒是很遲鈍。

「給他解藥。」伊祐轉頭對拍賣主持人說。

「你怎麼會知道…唔,慘了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」拍賣主持人發現說錯話,連忙摀住自己的嘴。

在場除了知曉的人,大家滿是驚訝。

都中毒了!還如此強悍!

「我希望能跟你好好比一場,克雷諾。」伊祐微笑著。

「…」竟然有人叫著他的名字,還以為只會被稱為“奴隸”。

「我知道是什麼毒,解藥給你。」

夏卡從包包內掏出一瓶小罐子,然後用力丟到台上,發現距離不夠,伊祐衝向前縱身躍起,順勢接住落地,動作流暢帥氣。

「妳真厲害,謝了。」

夏卡得意地說,「那是當然囉。」

她可是最擅長製毒呢!只要一眼,就能知道對方中了什麼毒,更何況,魔妖製毒大概分為十種,她習慣調配解藥帶在身上。

伊祐將解藥丟給克雷諾,後者盯著解藥猶豫了一會兒,接著一飲而盡。

不了多久,克雷諾體內的不舒服感全都消散,總算是可以使力,注意力能夠集中。

克雷諾仍保持著敵意,「我不會就此故意輸給你。」

這是他第一次跟競標者講話。

如此反常的行為,他也不明白,或許,是他跟別人不一樣吧…

「正合我意,盡全力出手吧。」伊祐怕會傷到對方,連劍帶鞘拔起擺出亦攻亦防的動作。

很快地,雙方打了起來,克雷諾感覺他的能力深不可測,從一開始就使出全力。

最初,由克雷諾佔上風,利用速度牽制住伊祐的行動,但無論從任何角度攻擊,始終傷不到他。

這場對決下來,只有武藝高強之人才對得上他們的速度。

始終處於劣勢狀況,伊祐直接拔起劍,瞬間湧出猛烈的氣息,即便再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,讓人不自覺冒著冷汗,甚至是暈眩、昏倒。

「那把劍的氣勢也太強大了吧!難怪呆頭鵝從不拔劍。」夏卡背脊發涼,吃驚地說。

「妳可終於開竅了。」靈妖奸笑著。

「原來是呆頭鵝太弱了,駕馭不了劍。」

「我錯了…我收回前一句。」

感覺到劍的威力,克雷諾往後退幾步,提高警覺跟敏感度,深怕一個閃神就輸了。

伊祐與劍心靈合一,思緒化為空,接著朝克雷諾揮劍,半弦月術僅使出三成。

剎那間,展示台地面碎成四分五裂,整個空間籠罩強烈的風壓,不少人被吹得東倒西歪,場面變得混亂,若不是會場有保護網,早就被摧毀殆盡。

受到正面衝擊的克雷諾,蹲在地上用手防禦,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痕,但沒有傷及到內臟,恐怕是伊祐早已計算好的。

「我輸了。」看著伊祐的表情,就知道他尚未使出全力,克雷諾不得不服輸。

「贏、贏了!經歷無數場的挑戰,從未有人能贏得勝利,如今終於有人打破魔咒,由這位貴賓得標--」拍賣主持人激動地大喊,聲音聽起來像是鬆了口氣,可總算是把埃姆德閣下交代的任務完成了。

贏的瞬間,夏卡張嘴愣住。

完了,真的完了!想不到竟然會贏,他們死定了!

「還請這位貴賓支付一千金幣。」拍賣主持人彎著腰,和顏悅色地說。

「咦?我沒帶那麼多錢,可以到人族皇宮,向御將官報上…」

話還沒說完,好幾位戰士圍了上來,紛紛拔起武器,拍賣主持人憤怒地指著伊祐,「沒錢還敢來艾爾羅公會撒野,真是找死,把他給我拿下!」

趁埃姆德閣下還沒怪罪下來,趕快把他處理掉。

靈妖以最快速度飛到伊祐身旁。

「等等!伊祐少爺不是不給錢,只要你們報上他的名字就絕對能拿到錢。」

「笑話,這種下三濫的騙錢方式,我們不會再被騙了。」

意思是,之前有被傻傻騙過…

在身穿黃色斗篷的人群中,出現突兀的諷刺笑聲,還小聲地話說,“原來是有吃過虧啊”。

「誰!是誰那麼膽大包天!」此舉無非是跟艾爾羅公會作對。

那個人一掀開帽子,埃姆德、大臣及少數貴族都目瞪口噤,眼前的女子正是宮掌--雪兒・希娜卡。

既然她在這裡,其表示諾陛下也在此!

身分都曝光了,也沒必要繼續隱瞞,諾也跟著脫下黃色帽子,抬起頭看著大家。

「諾陛下蒞臨此地,怎不通知一聲?好讓我的屬下替您準備包廂。」埃姆德笑著說。

「我只是臨時起意來看看而已,無須勞師動眾。」

諾看得出他在想什麼,只是不願戳破。他表面上服從,心裡卻另有盤算。

「這位是我的貴賓,錢的部分就由我先付。」

「諾陛下都這麼說了,豈有為難貴賓的道理。」埃姆德對著拍賣主持人說話,「去人族皇宮拿錢即可。」

「是,埃姆德閣下。」拍賣主持人跟戰士連忙退下。

「諾陛下,我身體有些不適,先行離開。」

埃姆德一說完,就直接轉身離開,行徑可說是囂張到了極點。

夏卡這時才跑到伊祐面前,停下喘息一下,然後生氣地扠著腰,「呆頭鵝,真是嚇死我了!叫你別亂來還亂來,要是你有什麼萬一,我該怎麼辦…」說完,忍不住哭了出來。

「啊…」伊祐最怕女人哭了,尤其是喜歡的人,一時間驚慌失措了起來,「對不起!我下次不會亂來讓你擔心。」

「還有下次就不理你了。」夏卡這才破涕為笑。

靈妖嘿嘿地笑著,「談情說愛也看一下場合,大家可都看著呢。」

這時,他們才發現周圍的人投來曖昧的笑容,便尷尬地低著頭。

「伊祐,是否能邀約你到皇宮聊聊?」諾笑著說。

「沒問題,我正好也想答謝你。」

……

「回招待貴賓的謁見廳。」諾對身邊的隨從說。

很快地,六位隨從利用黑曜星辰能力,他們一下就回到魔妖族皇宮。

「這能力真是便利。」伊祐說。

「多無聊啊!要是都用傳送,就沒機會探險了。」夏卡嘻笑地說。

諾不禁被夏卡的笑容所吸引。

她的笑容,好溫暖…

隨後,諾與雪兒脫下斗篷交給侍女,除了克雷諾堅持站在伊祐的左後方,其他人都坐好,茶點也跟著端上來。

「伊祐之後打算去哪呢?」諾說。

「近期都會待在魔妖族,接著應該會到妖精族看看,最後再回到自己的國家。」

「日後在我族遇到任何困難,可以隨時來找我請求協助。」

「先跟你說聲謝謝。」

「那個…伊祐跟諾陛下是什麼關係啊?」夏卡好奇地問。

魔妖族向來封閉,照理說不會跟外族有任何接觸。

「算是朋友吧?」

「想成為朋友。」

伊祐跟諾同時間說出,然後彼此互看一眼笑著。

夏卡似懂非懂地點頭,真是奇妙的回答。

「冒昧請問,伊祐跟這位魔妖女孩是什麼關係?」諾問。

「女朋友。」

「果真如此。」諾微笑著。笑中帶著幾分詭異,但這只有雪兒才察覺得出來。

接著又小聊一下,正結束要告別時…

雪兒突然站了起來,對著克雷諾說,「臉頰上的傷還好吧?」

聽完,克雷諾低頭不發一語。

身為奴隸,主人沒有說話,他不能表示意見。

伊祐這才遲鈍發現,雖然沒再出血,但傷口太深,日後恐會留下猙獰的疤痕。

「我替你治療。」

就在伊祐伸出手要治療時,不料克雷諾往後退去,畢恭畢敬地說,「豈有讓主人治療的道理。」

「別把自己當作奴隸,好嗎?」伊祐皺著眉,有些動怒。

夏卡不免嘆了口氣。

外族當然無法理解,魔妖族的奴隸制度觀念可說是根深蒂固。

「把這藥膏塗在傷口上,多少有些幫助。」夏卡把自己製作的傷藥拿給他,「放心!我不是你的主人,用吧。」

看到克雷諾猶豫不決,伊祐說話了,「收下吧。」

「謝謝。」

「然後呢?剛才宮掌跟你說話呢。」夏卡提醒著。

克雷諾臉上毫無表情,轉過頭對雪兒說,「小傷,無礙。」

「沒事就好。」雪兒瞇眼笑著。

直到伊祐一行人離開,謁見廳只剩下諾跟雪兒。

「諾陛下,您打算橫刀奪愛嗎?」

這句話讓諾陷入回憶之中。

從小,父王總是拿魔妖族跟人族做相比,更拿他跟伊祐做比較。

只要伊祐統治的國家越興盛富裕,父王的“管教”就越嚴厲。

所謂的管教,被鞭打、拘禁、怒罵…好幾天不給任何食物跟水。

母后看不慣這做法,只是勸言也慘遭這般對待,幾年下來最終瘋了,拿著刀子闖入他的房間,還來不及動手就被父王攔截,意圖失敗後,殺害襁褓中的女兒就被箭射死。

其實他明白,母后是希望他跟妹妹得到解脫…

這種種一切源自於伊祐。

原以為這輩子不會見到這般傳奇人物,但就在看到伊祐本人的瞬間,各種複雜情緒湧了上來。

比起憎恨嫉妒,更多的是崇拜。

所以他想得到夏卡,讓自己變得跟伊祐一樣。

「果然還是瞞不了妳…既然他們沒有婚約,為何不能介入?」

雪兒不知該如何制止勸阻,只好到時見機行事。

「妳呢?對那位奴隸有好感?」

「我喜歡他。」雪兒直接了當地回答。

從他踏上展示台那刻起,尤其是努力拼命的模樣深受吸引。

……

之後一年,他們四處旅行,相互扶持,情感也更加堅定。伊祐暗地請人打造,給予夏卡凝空石的對劍,並傳授不少劍術。

為了保護夏卡安危,伊祐將克雷諾給了她,但實際理由是--不想無時無刻都被人跟。

在魔妖族期間,偶爾會接到諾的邀約,他們便藉機湊合克雷諾跟雪兒,故意讓兩人單獨相處。

原以為這些美好會直到永遠…

就在結束旅程,繼續前往妖精族探險,一切因由帕思芙產生變化。

當他們踏上妖精族那刻起,帕思芙就時不時介入,常常找機會破壞,可惜不成反倒讓他們感情升溫。

幾個月後,帕思芙暗中找了魔妖君王。

「帕思芙公主私底下見我,何事?」諾用冰冷且有隔閡的口吻說話,展現至尊的地位。

他早有耳聞,帕思芙公主是個刁蠻不講理的人,只要想要的都會無所不用其極,對她沒任何好感可言。

「我知道你追求夏卡,至於我想得到伊祐,不如合作讓他們分離。」帕思芙開門見山直說。

妖精族各城鎮都有她的眼線,所以諾安排多少細作自然知道,其用意一目了然。

諾沒有回答,沒同意也沒拒絕。

帕思芙笑了笑,知道對方感興趣,便繼續說下去,「眼下是要將他們分開來,這樣才有機會趁虛而入。」

「說得倒是簡單,怎做?」

「伊祐最大希望是促進各族的經濟交流,我會提出這項請求,使得伊祐必須回皇宮處理,到時就無暇理會夏卡,你我就能藉機從中挑撥離間。」

「聽起來很有意思。」

「這麼說…諾君王是同意了?」

諾笑而不答。

在這之後,一切如帕思芙的意思所進行。

伊祐趕緊回宮處理,此時,夏卡才發現原來他是人族君王,雖然很生氣,仍還是原諒他。

經過兩個月,或許是無聊,也或許想念自己的家,夏卡與伊祐辭行回去。

誰也沒料到,兩人的關係就此生變…

 

夏卡回家後,諾便以雪兒的名義,時常邀約他們到宮裡走走。

這期間,諾保持紳士風度,沒有趁人之危,也沒有表示自己的愛意,只是默默守護著她。

某天,夏卡甩掉克雷諾跟隨,獨自在黃司鎮探險被猛獸偷襲,尖牙上有特殊毒性,夏卡立刻毒發昏倒在地。

「夏卡大人--」克雷諾隨後追了上來,連忙抱起衝回皇宮求救。

克雷諾以最快速度趕路,原本一天的路程,硬是縮成三小時到達。

只是才到皇宮外,就被守衛擋了下來。

「閑雜人等不准進入!」

「拜託,請替我稟報諾陛下,說夏卡大人受重傷。」克雷諾懇求著。

「就算你們很常被諾陛下召見,不代表可以隨便進出皇宮,沒有邀請函就給我滾!」左邊守衛不屑地說。

站在這裡快十年,諾陛下連正眼都沒瞧過他,憑什麼奴隸跟來歷不明的野丫頭就受到重視!

「要不然通知宮掌也行…拜託你們。」看到夏卡呼吸變得急促,臉色更加難看,克雷諾不免慌張起來。

「卑賤的奴隸,是聽不懂人話嗎?還不給我滾!」右邊守衛也跟著同鼻孔出氣。

「我求你們,夏卡大人身體狀況越來越差,要趕快治療才行。」克雷諾卑微地低聲懇求。

「囉嗦,不滾就視你為闖入皇宮的賊人。」右邊守衛說。

「別跟他說那麼多,打!」左邊守衛歧視這奴隸已久,剛好可以趁機洩恨。

兩人便惡狠狠地拳打腳踢,克雷諾連忙用身體護住夏卡,絕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。

「拜託…通知諾陛下…」克雷諾不死心哀求著。

「吵死了…」左邊守衛重踹他的頭,流下一道血痕。

「你們在做什麼!」雪兒的聲音從宮內傳來,語氣有些怒意地說。

「宮、宮掌。」左邊守衛像是做壞事被逮到,嚇得臉色慘白,慌張了起來。

右邊守衛覺得死定了,曾未見過宮掌如此生氣。

克雷諾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,連忙跪下請求,「宮掌…求妳救救夏卡大人。」

「不…別向我下跪,好嗎?」雪兒不希望克雷諾這麼做,這樣只會讓她更加心疼,「我們趕快進去找御醫治療夏卡。」

「謝謝您。」

之後的治療,三位御醫盡全力診治,諾陪伴在夏卡左右,克雷諾跟雪兒在門外顧著。

「妳千萬不能有事…」諾緊握著夏卡的手,非常害怕失去她。

此時他才發現,自己完完全全愛上她了。

「嗯?這個難道是…」較年長的御醫睜大眼驚呼著。

「怎了?」諾問。

夏卡突然睜開眼睛,從床上彈坐起來,吃痛地撫著手臂上的傷,「呀--竟敢偷襲我,下次絕對要把牠抓起來,拔掉牙齒研究毒液。」

「這位小姑娘運氣真好,體內的抗體將毒給排解掉。」較年長的御醫解釋。

夏卡得意地抬高下巴。

當然囉!她體內少說有上百種抗體。

「克雷諾呢?」夏卡左瞧右看,都沒發現他的身影。

「他與雪兒在外面守著。」

「我去找他,他一定擔心極了。」

「可是妳的傷…」

「這點小傷,不要緊的。」

他們一同走出門外,便聽到兩人對話。

「謝謝您,宮掌。」克雷諾從頭到尾不斷道謝,站在尊貴的人面前,整個人變得相當卑微。

「別一直道謝,這沒有什麼,倒是你頭上的傷…」雪兒靠過去,伸出手想撫摸他的傷口。

克雷諾連忙往後退一步,臉轉向旁邊,將左手按住右手背上,「我只是奴隸,不值得宮掌關心。」

「克雷諾,我從未將你當作奴隸!我喜歡你啊!」

「我是奴隸…沒有資格與尊貴的您在一起,依您的身分可以選擇更好的男人。」

其實他也喜歡她,只是礙於身分。

「克雷諾是個大傻瓜!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,卻總是把我推給別人。」雪兒別過頭去,生著悶氣。

「對不起…」他真的沒勇氣追求。

看到這,雪兒真的怒了,伸手將克雷諾的頭轉正,然後踮著腳吻了他。

這舉動嚇壞了大家。

真是讓人想豎起大拇指!真是幹得好啊!

「既然你要感謝我,不如以身相許吧。」雪兒說。

諾忍不住笑出聲,走向他們面前,「從現在起,我命克雷諾.羅特司傑為將軍。」

這話不就擺明--他的身分能夠匹配雪兒。

「我…」克雷諾一時愣住。

他沒聽錯吧!奴隸身分也能當上將軍,這可是前所未見。

「你不願意嗎?」諾再度開口。

「嘻!還不趕快接受,克雷諾。」夏卡催促著。

克雷諾分別看了夏卡跟雪兒一眼,才總算堅定了決心,隨後對著諾單膝下跪,「我願一生一世保護魔妖皇族、守護魔妖族,即使犧牲性命也在所不辭…」

「很好。」諾點了點頭。

他會這麼做,無非就是想讓夏卡高興,也希望雪兒能得到自己的幸福。

「克雷諾放心結婚吧!我曾允諾過,你的孩子不需要當我的奴隸。」夏卡微笑著,這笑容溫暖著每個人的心靈。

沒多久,克雷諾當上將軍之後,就迎娶雪兒為妻,成為人人稱羨的鴛鴦伴侶。

……

婚後,克雷諾就變得忙碌,無法時時刻刻守護在夏卡身旁。

當然夏卡不會責怪,反而還覺得輕鬆。

魔妖皇宮謁見廳,諾與帕思芙正在對話。

「你到底在做什麼!以為默默守在那女人身邊,她就會感動得投懷送抱?」帕思芙毫不客氣教訓。

「妳呢?似乎沒進展不是嗎?」諾也不是省油的燈,冷冷地回了一句。

帕思芙一臉吃癟的模樣,壓抑住怒氣後,繼續說下去,「得盡快出手才行,明的不行就硬上。」

諾斂下眼,若有所思。

幾天後,夏卡收到諾生病的消息,便不疑有他前去探望,並準備農場的食物探望,才剛踏進去寢宮,背後傳來門上鎖的聲音。

「什麼!?」

夏卡還來不及反應,諾突然從身後一把攬住她的腰,嚇得手中的食物就這樣散落一地。

「諾陛下…你怎麼了?」簡直變了個人似的。

「夏卡、夏卡…我一直都很喜歡妳,放棄伊祐跟我在一起。」

「不--您是伊祐的朋友,怎能夠說這種話!」

諾雖然矮小,但長年鍛鍊射箭,手臂肌肉比平常人更孔武有力,夏卡自然也敵不過他的力氣,幾番奮力掙扎過後,仍被撲倒在地。

夏卡反射性摸著腰間,竟忘記劍被人沒收。

「我絕對要得到妳。」諾表情變得猙獰,粗暴地撕破她的衣服。

夏卡放聲尖叫求救,雙手拼命亂揮亂打,「不要--誰能救我--伊祐…克雷諾救命--」

「我已經支開所有人,就算你再怎麼叫,都不會有人來救妳的。」正說著,又扯掉夏卡的一件衣服。

「太奇怪了?」克雷諾覺到心神不寧。

「親愛的,怎麼了?」雪兒溫柔地問。

「夏卡大人去諾陛下的寢宮也太久了。」

被這一說,雪兒也感到奇怪,「去看看好了。」

他們沿路奔跑到寢宮,發現門被鎖起來,克雷諾立刻拔劍破壞門。

第一眼就看到諾正想欺負夏卡,雪兒頓時勃然大怒,衝向前便賞他巴掌。

啪!一個清脆的耳光響起,也讓諾冷靜了下來。

「雪兒姐姐,嗚…」夏卡遮住春光外洩的部位,連忙躲在她身後。

「諾陛下,您到底在做什麼?」雪兒嚴厲譴責。

諾狼狽地坐在地上,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後,挺直腰桿地站起,「從現在起,夏卡必須待在客房,直到她願意嫁給我為止。」

「諾陛下!」

諾瞪了她一眼,「搞清楚,我是君王,妳只不過是我的臣子。」在離開寢宮前,特地對著夏卡說,「我只給妳一個星期的思考時間,這期間…我會派人“監視”妳的父母親。」

這意思,要是夏卡不同意,她的父母恐會遭受波及。

向來理智溫和的諾,竟變得蠻橫霸道,讓雪兒感到畏懼。

從這天起,夏卡被迫關在客房,門口還有守衛護著,固定有人送餐進去,她的劍跟袋子被諾收起來,根本沒辦法逃跑。

「伊祐…」夏卡把臉埋進手掌中,害怕得哭了出來。

第一天。

第二天。

夏卡有試著逃跑,但每次都被抓回來。

直到第六天,看到克雷諾快爆發,打算誓死救出夏卡,為了避免出事,雪兒再度提出諫言。

「諾陛下,請您清醒點,別讓我失望好嗎?」

幾天的沈浸思考,諾想了很多,「雪兒對不起,是我太不理智了。」

「那夏卡…」

「明天一到,若夏卡仍舊選擇伊祐,我會放她自由。」

他明白,愛一個人是成全,而不是占有。

「您能想通,我感到很欣慰。」

隔天。

士兵急忙進宮報告。

「諾陛下,不、不好了…席月夫婦…放火燒了整座農場,我們趕緊滅火衝進去…發現他們上吊自殺。」

「你說什麼!」諾震驚地站起。

「怎麼會…」雪兒摀住嘴巴,眼眶泛紅。

「好好安葬席月夫婦。」諾面無表情地揮手,「除了雪兒,其他人都退下吧!」

「是。」

士兵跟宮女行禮完,紛紛退下離開,最後只剩諾跟雪兒兩人。

「雪兒,我到底做了什麼事!竟然傷害無辜的人,這跟父王沒什麼兩樣。」諾終於承受不住,跪在地上痛哭。

雪兒只能抱著他安慰著。

接到消息後,夏卡與克雷諾衝回家,放眼望去,農場被燒得面目全非。

夏卡想哭卻哭不出來,只覺得好累好累。

「我想伊祐,我想找伊祐…」夏卡現在想到的是伊祐,想要抱緊他、在他懷中哭訴。

「我陪您去。」

「雪兒姐姐不是有身孕了,你應該好好陪在她身邊。」

「可是我擔心您…」

「放心!會請人將我傳送到豐黎鎮,不會有什麼危險性,更何況我可是會劍術呢。」

最後克雷諾拗不過夏卡,只好答應留下。

……

來到人族皇宮,夏卡出示令牌,馬不停蹄地奔跑著,想早點見到伊祐。

沿路上,無意間聽到兩位士兵講話。

「不知道伊祐陛下何時迎娶帕思芙公主?」

「快了吧!他們時常膩在一起。」

再往前一段距離,不少年輕宮女聚在一起聊天。

「好討厭唷…想不到伊祐陛下被鄰國公主搶走了。」個子較高的宮女說。

「可不是呢!我滿懷期待進宮,結果失望落空,只能眼巴巴看著帥氣的伊祐陛下跟傲慢的女人結婚。」臉頰有雀斑的宮女感慨地說。

「管他的,反正婚禮上我有得吃就好。」較胖的宮女說。

「妳唷~~就只想到吃的。」年紀較大的宮女戳著胖宮女的額頭。

最後夏卡來到書房,恰巧帕思芙從裡面走出來。

帕思芙看到她的瞬間,著實嚇了一跳,心中暗暗咋舌。

這時間點,照理說她已經成為諾君王的人…

哼!諾君王真是沒用,竟然失敗了!

不過也沒關係,她已經提早一步放出假消息,並決定放手一搏。

「這不是夏卡嗎?」帕思芙不懷好意地說。

「人族與妖精族商討交流,哪輪得到妳進宮糾纏伊祐。」

「想必妳也聽到傳言,我與伊祐即將結為連理。」

「笑話!妳以為我會相信這蠢話嗎?」

「伊祐的左胸口有顆痣…」帕思芙嫵媚地撥著頭髮。

夏卡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「妳怎麼會知道?」

這種事,也是之前旅行在森林遇到大雨,他們在洞穴半裸烘烤衣服,夏卡無意間發現的。

「我們已經有肌膚之親。」帕思芙刻意裝出嬌羞的模樣,讓夏卡更信以為真。

「我不相信、我不相信…」夏卡摀住耳朵,不斷重複同句話。

「若是不相信,妳大可問伊祐想娶誰為妻。」

此時,原本專注於公文的伊祐,被門外的吵鬧聲驚動,聽到熟悉的聲音便立刻衝出。

「夏卡,妳來了。」伊祐看到她的瞬間,露出燦爛的微笑,累積許久的疲憊消失殆盡。

只可惜,夏卡滿腦子都是剛才的話,完全沒注意他臉上的愛慕之情,凶狠地指著帕思芙,「你真的要迎娶那女人嗎?」

「其實我…」

帕思芙故作咳嗽打斷,藉以提醒私下的協定。

「…是。」

聽完的瞬間,夏卡因受到刺激,身體止不住地顫抖,連腳都站不穩。

她被囚禁的日子,不願向諾陛下妥協,甚至打算以死解脫,就連父母為了她的幸福,寧死也不同意。

想不到他卻選擇要跟別人在一起…

「伊祐--你竟敢騙我的感情!」夏卡咬牙切齒,怒吼著,「我恨你!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。」說完,便轉身奔跑離開。

伊祐本想追上去,卻被帕思芙強行拉住,「別忘了,我們的約定。」

是啊!這就是帕思芙的最終手段。

無論她怎麼示愛,甚至以兩族交流做威脅,伊祐就是不為所動,最後便提出這項請求。

當伊祐提出迎娶她時,夏卡要是選擇相信他,她就無條件讓兩族合作交流,並放棄追求伊祐;若是夏卡不相信,伊祐就必須迎娶她。

如今是她贏了!呵。

伊祐的背叛、帕思芙的搶奪、諾陛下間接害死父母,種種一切讓夏卡徹底改變。

她恨諾陛下,也恨帕思芙,更恨伊祐…

從這天起,夏卡變了,眼神變得冰冷,笑容不再溫暖,清純的臉龐瞬間變得恐怖,她要他們付出代價。

之後,夏卡消失了六年,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?彷彿人間蒸發似的。

這期間她隱藏身分,採集寧悉草、姝奴草、莫艾草及苙勒草的相對毒草,分別代表著喜怒哀樂。

是她與伊祐在這些城鎮的點點滴滴,她要用回憶來報復。

六年來,帕思芙不時軟硬兼施下,伊祐只好照約定迎娶她。

婚禮的當天,夏卡現身在大眾面前。

「伊祐、帕思芙…總有一天,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。」

………

……

畫面就停留在此,也許是風動了念,只有他看到父王跟母后的後續…

婚後不久,夏卡就嫁給諾,這讓伊祐滿是痛苦與悔恨。

失去了夏卡,就如同失去了活著的意義,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。

自從婚後兩個月,伊祐就跟帕思芙分房睡,讓宮裡的人議論紛紛,成為茶餘飯後的笑話。

帕思芙一如往常,怒氣沖沖來到伊祐的臥房,「伊祐--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!就不怕我就向父王告狀。」

「所以呢?」

「我要你碰我。」

伊祐閉上眼睛,只覺得好累、好累。

他把心一橫,把帕思芙拉近自己身邊,然後壓在她身上…

那晚過後,伊祐更覺得對不起夏卡,每天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,除了眾臣會議與批公文,其餘的時間都是望著窗外發呆。

伊祐眼神空洞,毫無生氣可言,內心變得脆弱不再強大。

帕思芙將一切看在眼裡,從懷孕到誕下孩子,無論怎麼呼喊伊祐的名字,他就是不為所動,像失了魂魄般望著窗外。

有了孩子之後,帕思芙這才恍然大悟,並暗自決定一件事。

帕思芙半跪在他身邊,將孩子抱到他面前,「伊祐、伊祐…就算你不理我,也至少看看你的孩子,抱一抱他好嗎?他出生一個月都還沒取名字…」

無論她怎麼講,伊祐仍沒反應。

突然間,懷裡的孩子哭了,響亮的哭聲充斥整個房間,這聲音觸動了伊祐,原本空洞的眼眸眨了眨,呆滯地望著孩子,然後緩緩伸出手接過孩子。

此時,窗外吹起一陣南風…

「凱風…這孩子就叫做…凱。」伊祐低沉沙啞的嗓音說著。

聽完,帕思芙忍不住眼眶泛淚。

這男人終於願意“醒了”。

夠了,這樣就夠了!

「伊祐,我向你承諾,只要你好好振作起來,陪伴凱兒到君王繼承儀式結束…我願意放你自由,讓你跟夏卡遠走高飛。」帕思芙抬起頭,堅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。

「妳說的是真的嗎?」伊祐感到震驚,眼底充滿著生機。

「絕不虛言。」

兩人各伸出手,然後拍手擊掌,誓言就算完成。

只要誰違背諾言,就會被女神懲罰!

豈料,還沒等到君王繼承儀式,夏卡就出現報復…

……

畫面結束,風比其他人還要晚睜開眼。

他心情相當沮喪,想不到,父王跟母后不是因為愛而生下他,平常的感情和睦都是假象,父王還寧可拋棄他,也要跟魔妖女王在一起。

要他情何以堪…

「我讓你們知道,是希望你們能放下仇恨。」靈妖感慨地說。

夏蕾雅垂下眸,低聲啜泣,纖細的肩膀因哭泣而劇烈聳動著,風伸出手溫柔地按在她的肩上,無聲地撫慰著。

「想不到老姊竟是罪魁禍首之人。」楓夜心情很沮喪。

「無論過去如何…我們更應該珍惜身邊的人,昂首挺胸繼續走下去。」翼安慰地說。

被這一說,楓夜才展露笑容,「說的也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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