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途中,天黑就隨便找個地方休憩。

伊卡吃完甜甜果實後,就直接倒在夏蕾雅懷中睡著,整天“黏住”也是挺耗費體力。

「辛苦這孩子了。」夏蕾雅拉起毛毯蓋住伊卡全身。

風看了伊卡一眼,「妳覺得他從何而來?」口氣並無敵意,而是抱持著疑慮。

「雖說是司尼里齊島,但我從未見過他,連母后似乎也不知情…」夏蕾雅疼惜般撫著伊卡的幼髮,幾次相處下來,不知不覺產生無法割捨的情感。

凝視著熟睡的孩子,夏蕾雅陷入沉思。

依照血緣及能力來看,母親可能是魔妖族的君王,父親應該是人族的君王…

想著想著,不自覺地脫口而出,「也許…」

風直盯著她,「嗯?」

夏蕾雅抬起頭,恰巧對上風的目光--溫潤的雙眼,好看的臉蛋,嘴唇相當柔軟,忍不住會被吸引。

「不、我也不知道。」夏蕾雅害羞地別過頭。

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,呵。

「伊卡或許還擁有我們所不知的能力,絕對不能讓他落入邪惡之人手中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」風說。

「嗯。」夏蕾雅心裡做最壞的打算,「我在想,要是最後都找不到伊卡的母親,那…」

風接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,「我們就一起撫養伊卡。」

「咦?」夏蕾雅感到訝異,沒料到風會這麼說。

「就這麼決定。」風伸手摸著伊卡的頭,散發出不容拒絕的氣勢。

夏蕾雅忍不住竊笑著,這是愛屋及烏的概念嗎?

此時,伊卡嘴角揚起甜甜的微笑,像是夢到開心的事。

 

一早,他們啟程前往,直到傍晚時刻才到達莘月鎮。

鎮內被破壞嚴重,狀況比玥耀鎮還糟糕,放眼望去,少說有三分之一的建築物夷為平地,看起來像是瞬間被摧毀。

「怎麼會…」夏蕾雅根本無法想像,當時的狀況有多險峻。

「我們先去找御領。」風說。

「好。」

他們先去御領家,卻沒看見任何人,之後來到女神殿,沿路上不少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具屍體,全部都是人族。

風跟夏蕾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幾乎講不出半句話來。

女神殿內,塞滿著老弱婦孺的居民,全都一臉驚恐害怕,面色蒼白、精神萎靡,彷彿好幾天都無法安心入眠。

不少人跪在女神像前禱告,祈求奇蹟降臨。

風走向前,找位離他較近的女子詢問,「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?」

「是魔妖女王…好可怕…她只是一揮劍,城鎮就毀了…」女子一想到就忍不住顫抖,連話都講不清楚。

看她情緒尚未平穩,風也不再繼續問下去,「御領在哪?」

「應該在西門對抗圓代。」女子憂愁地說,整個人無精打采。

!?

這是怎麼回事?

圓代怎會攻擊莘月鎮的居民…

他們急奔前往西門,還沒接近,就聽到慘叫聲此起彼落,並伴隨著奇怪的轉動聲響。

風與夏蕾雅互看一眼,心裡有了底。

這聲音…是圓代!

再繼續往前,便看見人們分散倒在四周,抱著傷處哀號著,而御領站在右側指揮群眾。

在正前方有顆巨大肉球快速轉動,周圍堆著不少屍體,有新有舊,肉球衝向其中一位傷者,像是示威般地彈跳了兩下,頓時影子覆蓋傷者的全身,讓人心生恐懼。

傷者不顧身上的傷,也不管什麼粗壯的勇猛形象,害怕得拼命往後爬,整個破音慘叫,「不要--我不想死…救命--」

「趕快救他!」御領指揮著。

群眾手拿著武器撲向肉球,想不到肉球只是一個撞擊,所有人如保齡球瓶般被彈飛。

隨後肉球再度靠近粗壯的傷者,彷彿吃了秤砣鐵了心,決心要殺掉他。

「拜託不要殺我,圓代大人…」

肉球用嘶啞聲發出氣音,「女王陛下下令,凡是想闖出這扇門的群眾,每失敗一次就得必須剷除一人來殺雞儆猴。」

鏗鏘--

肉球突然發出鐵器的清脆聲響,準備大開殺戒。

「不…御領救我!」粗壯的傷者朝御領伸出手發出求救。

「撐著點,我來了…」

御領正要跑過去時,被其他人攔下來,「不行!要是您有個萬一,莘月鎮會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,到時必定會大亂。」

「我不能眼睜睜再看到有人犧牲。」御領用力掙扎了幾下,但礙於四、五位壯漢壓制住,根本動彈不得。

就在肉球準備出手之際,有道黑影飛快奔來,揮劍把肉球擊退幾公尺外。

想不到,只是隨手一揮就將龐然大物擊飛。

所有人目光焦點聚集在黑影身上,除了讚嘆,還有欽佩!

發現是熟悉的身影,御領感動不已,這場及時雨來得正好,「風…」

「快住手!圓代。」夏蕾雅大喊著,試圖喚醒他的本性。

「夏蕾雅…」圓代停止轉動,筆直地站好,肢體動作如木偶般僵硬,眼神空洞地凝視著夏蕾雅,但在看到伊卡之後,情緒頓時變得激動,「小孩…是夏蕾雅的小孩…」

瞳孔再度染成血色,與髮色幾乎融為一體。

「我恨--我要殺了你--」

圓代咬牙切齒,接著柔軟度十足地彎腰捲起身子,縮成圓球滾向風,剎那間,兩人激烈地對戰起來。

「圓代怎會對你們兵刃相向?」夏蕾雅走到御領旁邊。

「妳是…夏蕾雅!?」御領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,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。

夏蕾雅輕點著頭,也不多加解釋。

見狀,御領也明白地點頭回應,沒有追問,只是將事情的始末說出。

「不久前,魔妖女王帶兵夜襲城鎮,原本打算殺掉我…」

「女王陛下,求您放過御領。」圓代連忙跪在夏卡面前,眼尾瞟著被壓制在地的御領。

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?」夏卡眼神銳利凶狠瞪著他,嘴角噙著一絲古怪的笑意。

圓代退縮了一下,總覺得女王陛下似乎變了?性情更加暴戾、喜怒無常。

「可是…殺了御領會引起居民的不滿…」

夏卡冷哼一聲,「既然你不想讓御領死,那就你死!」

這決定嚇壞圓代。

他不能死,他必須堅守承諾--保護莘月鎮的所有人,然後等待夏蕾雅回來,向她表明心意。

圓代心生一計,決定嘗試看看,隨即磕頭乞求原諒,「只要女王陛下饒圓代不死,圓代誓死效忠女王陛下,絕無二心,會替您嚴加看管莘月鎮。」

「哦?」夏卡冷笑出聲。

較近的士兵都捏把冷汗,這種低智商的謊言一戳就破…

夏卡的黑瞳頓時清澈,轉瞬間又變得混沌不清,她轉頭問左前方的克雷諾,「你覺得呢?」

這奇特的變化,圓代注意到了。

「我相信圓代。」克雷諾毫不避諱地說。

說完的瞬間,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。

「好,就留你一條性命…」正當圓代高興之際,夏卡拿出裝著藍色液體的瓶子,接著說下去,「但是,你必須喝下這才行。」

圓代無從選擇,只能喝下…

「喝下後,圓代就性情大變,變成眼前的模樣。」御領難過地說。

「是控制心智。解除的方法--必須讓圓代受到精神崩潰程度的刺激。」夏蕾雅說。

就在他們講話的同時,風跟圓代也不知激烈對戰了幾回合。

「那個…我們是不是也該去幫忙。」御領問。

這場戰鬥彼此實力不相上下,但怕時間拖越久,對風越不利。

「放心,風很厲害的。」夏蕾雅莞爾一笑,根本不擔心。

從頭到尾風都沒拿出真正實力,連半弦月術都還沒使出,看得出來,風正在消耗圓代的體力,等待她找到解除控制心智的方法。

肉球怒火中燒,不斷發出“滋滋”聲響,變成一團火球衝撞風,而風只是提劍防禦,偶爾趁隙出手反擊,力道有收斂不少。一來一往間,肉球轉動速度稍微減緩,彷彿呈現疲憊狀態,相較之下,風倒是精神奕奕,連喘息都沒有。

「如何?有找到方法嗎?」風在攻防間,游刃有餘地轉頭詢問。

夏蕾雅苦惱地搖頭,「還沒。」

「那個…我倒是知道有個方法…」御領尷尬地笑著。

「咦?真的嗎!是什麼?」

「就是…」御領靠在她耳旁小聲地說。

只見夏蕾雅一臉驚呼,還呢喃著“真的嗎?”、“可能嗎?”之類的話。

「我是聽絲拉說的,不妨試試。」

「好吧。」夏蕾雅往前走幾步,對著圓代喊話,「伊卡是我跟風的孩子--」

聽完的瞬間,風整個傻眼滑倒,一臉錯愕。

圓代停下轉動,然後一動也不動地站好。

「圓代是個大笨蛋!放棄吧!你已經沒有機會了,死心吧!我最最最最討厭圓代了--」

……

圓代停頓許久沒反應,直到紅瞳漸漸退去,才開始瘋狂爆哭。

「嗚啊…夏蕾雅不要討厭我啦!我知道我錯了!不會再吃醋忌妒。」圓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。

看起來好慘…

風暗自感到慶幸,幸好被拒絕的不是他。

否則反應恐怕會比圓代還糟。

「太好了,眼神變回原本的圓代了。」夏蕾雅對著他微笑著。

「嗯?」圓代疑惑地盯著她。

「我並沒有討厭圓代哦!」

這句話是多麼撫慰他的心,彷彿黑暗中的一道曙光,圓代露出笑意。

他,死而無憾…

隨後,圓代眼前一片黑,體力瞬間像是被抽走,雙眼一閉,整個人往前傾倒“磅”的巨聲摔在地,掀起漫天風沙。

「圓代--」夏蕾雅趕緊跑到他身邊檢查狀況。

「看樣子…他是真的累了。」御領笑著說。

「咦?」

「他連續十天都沒好好睡過覺,不累死才怪。」

自從被下藥之後,圓代日以繼夜地看守西門,沒了命的施展特殊能力來驅趕敵人。

風也走了過來,單手一揮,毫不費力地施展七彩療術。剎那間,不僅圓代,連周圍的人也受到治療。

傷者癡呆地望著被治癒的傷口。如此強大的治療術,溫暖且七彩的光芒,這世上僅有一人才有這能力…

御領率先跪下,這就像什麼暗示般,居民逐一跪地,只見人群以風為中心,跪地的行動一圈又一圈向外擴散開來。

「風…不,凱殿下…您終於回來了。」御領難掩激動地說。

夕陽落下的那刻,發出最耀眼的光芒,微細閃爍的金光灑落在風的身後,好似發光,讓人心潮澎湃、激動不已,眼前之人是多麼神聖,至高無上的存在。

風有些為難地搔著臉頰,對於這種場面不太習慣。

正當風開口要他們起來時,從旁邊衝來一位中年婦人,無視居民一致性的怪異舉動,只是慌張地跑到御領面前。

「不好了--絲拉她…她又發病了。」

「妳說什麼!」御領趕緊起身,向風行禮致意,「凱殿下很抱歉,晚點再來向您說明。」

「我們跟你一起去,或許能幫得上忙。」風說。

「這…好吧。」

他們來到郊外,只見絲拉抱著布偶喃喃自語,一下笑一下哭,模樣完全是瘋了。

「絲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?」夏蕾雅難過地問。

御領閉上眼,緩緩開口,「就在圓代喝下控制的藥後,小立害怕我會出事,便跑出來…」

正當眾人以為已經結束,小立突然闖了出來抱住御領。

「爸爸…不要傷害我爸爸。」

「小立快回來!」絲拉本想越過士兵卻被攔下。

夏卡看著他們,眼神頓時幽暗起來。

人族與魔妖的結合…

這是她永遠觸及不到的。

恨!她好恨!

心中湧出滔天的恨意。

她咬著牙,憤恨地說,「殺了這小孩。」

克雷諾睜大著眼,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做。

「女王陛下,請您冷靜下來,他只是個孩子…」

「閉嘴!」夏卡打斷他的話,從腰間拿出小玻璃瓶丟給身旁的將士,「讓他喝下。」

絲拉奮力推開士兵,衝向前擁住小立,朝著夏卡跪下,「不要--女王陛下,我求您了,不要殺我的孩子,不然…我來代替我的孩子喝下。」

「不!讓我來喝。」御領趕緊護在母子身前,決不讓魔妖女王傷害他們。

這舉動讓夏卡更加不悅,「這孩子服毒或者亂劍殺死,二擇一。」

聽完,絲拉跟御領的臉色慘白難看。

「我不會讓妳碰我的孩子。」御領滿腔怒火。

「杵在那做什麼,還不動手。」夏卡微微眯起眼,眼底透出危險的氣息。

感受到強烈威脅,將士嚇得連忙衝向前,卻被御領用身體撞開,只可惜這種力道對善於打鬥的魔妖而言,根本是不痛不癢。

很快地,將士又繼續走向他們。

「別過來!」

絲拉對將士施展麻痺術,這招式讓對方一下子癱坐在地,無法使力,只見他仍緊握著手中的瓶子,無論如何都不敢放下女王陛下的“命令”。

被魔妖士兵擋在外圍的居民,全都激動地往裡面推擠,拿起棍棒打算跟魔妖對抗,頓時兩方人馬陷入混亂。

夏卡露出不悅。

現在可不是浪費體力在這不必要的地方上。

隨後,夏卡施展風術飛到半空中,拔起劍隨之一揮,刀光所經之處全數摧毀,連部分居民也受波及,再一揮,另一處也全數毀壞。

居民嚇得自亂陣腳,四處躲藏。

再繼續下去,恐怕城鎮會滅頂,克雷諾腳下一蹬,僅僅瞬間就來到御領身後,將短劍架在他的脖頸上,「全都住手--」

喊完,所有人都停止動作,朝克雷諾方向看去。

御領被脅持了…

居民只能乖乖就範,放下手上的棍棒。

「要這孩子死,還是全鎮居民死?」夏卡口吻雖然平淡,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令人毛骨悚然、不寒而慄。

「小立,我的孩子…對不起了…」御領轉過頭去,緊握著拳隱忍著憤怒。

身為鎮上的御領,他必須保護居民,不得不忍痛割捨。

「除非踏過我的屍體,否則別想傷害我的孩子。」絲拉將小立護在懷中,抱持著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的決心。

「媽媽…」小立感到害怕,第一次看到母親這般激動失態。

「我只要那孩子死,兩個大人都給我留下活口。」夏卡依舊面無表情的下達指示。

很快地,魔妖士兵衝向前,儘管絲拉不斷施展麻痺術,充其量也只是絆住前面幾位,根本擋不住繼而湧來的士兵,最後絲拉被壓制在地,完全動彈不得。

「放開我--」絲拉瘋狂地嘶吼著。

御領想脫身解救母子,卻被克雷諾用劍柄攻擊後頸脖,整個人失去力氣趴在地上。

此時,魔妖將士身上麻痺感退去,趕緊走到小立面前。

「小立…快逃…」絲拉絕望地大喊。

只可惜,小立根本不懂,天真地望著魔妖手中的毒藥,用可愛的聲音說話,「叔叔要請我喝果汁嗎?」

「我…」被這一講,魔妖將士猶豫了。

他竟然要對懵懂無知的孩童下手!

但,不是他死,就是換自己死。

魔妖將士別過頭,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,把毒藥遞給小立時,手還顫抖著。

「不要!小立不要喝!」絲拉拼命往前爬,手指因磨擦地面而流血。

謝過之後,小立展露燦爛笑顏,伸長手接過瓶子然後一飲而盡。

「不要--」絲拉情緒崩潰大哭。

確定喝下毒藥後,夏卡才轉身繼續前往豐黎鎮,魔妖軍隊也跟著出發。

絲拉倉皇跑到孩子身邊,剎那間,小立全身無力癱軟在母親懷中。

「媽媽,我好累、好想睡…」

「不行!小立絕對不能睡著。」絲拉輕拍孩子的臉頰,指尖上的血沾染於臉。

「可是我想睡…」小立眼皮越來越重,幾乎快合起來。

「不可以!拜託,不要!」絲拉大力地搖晃孩子,只覺得他的體溫逐漸降低。

「……」小立再也說不出半句話,意識模糊,視線開始渙散,失去了焦距,最終閉上眼沒了呼吸心跳。

「小立、小立…不要--我的孩子。」絲拉抱起孩子,精神徹底崩潰。

御領勉強撐起身子走來,不禁悲從中來,眼淚直流。

當他伸手想碰小立時,絲拉卻側過身不讓他碰。

「不准碰我的孩子,誰都不准!」絲拉開始唱搖籃曲,像是瘋了般哄著孩子睡覺。

「絲拉…小立已經死了。」

「你胡說!他只是睡著了而已。」

「別這樣,小立死了。」御領哭得更慘。

「沒有--你說謊,小立很乖在睡覺。」

之後,絲拉不願放下孩子,直到屍首開始腐敗,御領與居民想盡辦法從中奪走小立安葬。

絲拉無法接受,總會抱著小立生前最愛的布偶,瘋狂地到處找尋孩子。

回憶至此,御領忍不住低頭落淚。

夏蕾雅難過地抱著伊卡,「怎麼會…」母后竟然傷害這麼小的孩子?

御領拭去淚水,打起精神來。

他是御領,不能夠一昧地沉溺在悲傷之中。

但就是背負著這項職責,才會傷害到小立,辜負了絲拉…

御領走向前,試圖安撫絲拉,「對不起…都是我的錯,要怪就怪我,不要再折磨妳自己好嗎?」

絲拉充耳不聞,依舊抱著布偶對著空氣說話,「小立最乖了,媽媽帶你最喜歡的布偶,趕快出來不要躲了。」

放下伊卡,夏蕾雅腳步沉重地來到絲拉面前,一臉歉疚地說,「絲拉,我向母后跟妳道歉。」

母后…?

紅髮…公主!

聽完的瞬間,絲拉像是清醒般睜大雙眼,激動地推開夏蕾雅,「小立都死了,說這些有什麼用!」

所幸風眼明手快,連忙扶住快摔倒的夏蕾雅。

「我知道說這些都於事無補,對不起…真的很對不起…」夏蕾雅哭著說。

絲拉撇開頭,什麼都不想聽。

正當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時,突然間,伊卡拉了拉絲拉的裙裾,露出可愛的笑容,「他不會離開,總有一天,會再成為妳的小孩。」

瞬間,絲拉哭了。

彷彿連日來的悲痛得到解脫。

明知道這是童言童語,卻覺得是真實的話語。

她不再壓抑,抱住伊卡放聲大哭。

 

找適當的時機,御領向居民表明風的身分,大家原本愁雲慘霧、唉聲嘆氣的臉上才有了笑容,全都振作起精神,等待指示與妖精軍隊會合。

策劃討論差不多後,時間也過了五天。

「凱殿下、夏蕾雅還請多加留意。」御領恭敬地行禮。

「絲拉就麻煩你多費心照料。」夏蕾雅說。

畢竟這是母后一手造成的,基於愧疚,希望能盡量彌補。

「我會的。絲拉的精神狀況恢復很多,相信再一些時間就會好。」

「這裡就交給你了。」風說。

風相當肯定御領的能力。

當魔妖女王入侵破壞,更在失去孩子後,壓制自己的憤怒及悲傷,讓居民高漲的情緒冷靜下來,堅守城鎮不隨波逐流,絆住圓代使其他人順利前往豐黎鎮,將犧牲降到最低。

「是。」御領再次低頭行禮。

之後,他們繼續出發前往風夏村,才剛踏出城門,便看見熟悉的臉孔,但體型卻是十分陌生。

「你是…圓代?」夏蕾雅不確定地問。

「嗯。」圓代害羞地低頭,原本紅潤的臉頰變得更紅,「好像是不斷施展特殊能力,耗盡全身的脂肪,所以才變得這麼瘦。」

「圓代瘦下來還滿好看的。」夏蕾雅笑著誇獎。

被這一講,圓代開心得快飛起來,彷彿周圍不斷冒出小花。

風看到這幕,忍不住吃醋了。

連忙走向前牽起夏蕾雅的手,「不行!快回去。」然後直接走掉,讓圓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。

「等等啦!我都還沒說話,我想跟你們去豐黎鎮。」圓代邊喊邊追上去。

在知道夏蕾雅跟風毫無關係後,心中燃起一線希望,決定跟著他們走。

黏在風背上的伊卡,感到有趣地咯咯笑著。

※※※※

最後在圓代的糾纏下,只好讓他加入行列。

「不知道楓夜跟翼哥哥到哪裡了?」夏蕾雅看氣氛有些凝重,隨便找個話題聊。

「如果一切順利,應該快到玥耀鎮。」風說。

「妳說的是翼.羅特司傑嗎?你們怎麼會認識?」圓代驚呼著。

風故意對圓代壞笑,一副“只有我知道”的得意表情,將吃醋的幼稚行為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
「唔…我也想知道啦!」圓代不斷噴淚,覺得被排除在外。

夏蕾雅一臉為難,不知該不該說。

她跟翼的關係在魔妖族可是天大秘密。

「以後你就知道了。」風見狀,順勢出來解圍。

「不能現在知道嗎?」

「這裡離莘月鎮還不遠…」風特意盯著莘月鎮方向,表面上看似敷衍搪塞,實際上就是要他趕快滾回去。

圓代不敢再多問半句,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。

三天後,他們來到風夏村。

還沒踏進村莊廣場,就聞到一股強烈的屍臭味。風用手臂捂住,多少擋住難聞的氣味,另一手替伊卡遮住口鼻,才勉強止住嘔吐;至於圓代早在旁邊狂吐,胃裡的食物都吐光還再繼續乾嘔;夏蕾雅趕緊從魔星袋拿出除臭的藥草,分給每個人帶著。

再往前走,就發現絞刑台上掛著三個人,有人族也有魔妖。都呈現腐爛狀態,部分軀體還露出白骨,只能從某些特徵分辨出身分。

由左而右排列--御領、前任御領跟茲那。

「不…不要--」夏蕾雅精神瀕臨崩潰,雙腳一軟癱坐在地。

怎麼會這樣…

這些人在君王祭還都有說有笑,如今卻死了。

他們都是席孟可最重要的“家人”…怎辦,席孟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!

母后到底怎麼了?

為什麼要接二連三殺害兩族的人…

夏蕾雅止不住地大哭。

風環繞四周,沒有半個人影,恐怕跟矽鎮一樣,全都湧進豐黎鎮。

不難想像,現在的豐黎鎮狀況很危急。

「別難過了…我們一起面對吧。」風來到夏蕾雅面前蹲下,並牽起她的手。

會造成這般局面,他也有一半責任。

如果他早點承認自己的身分,也許戰爭就不會爆發。

「媽媽不要哭,伊卡會哭。」伊卡也跟著淚眼汪汪。

「嗯。」夏蕾雅點頭,抹掉眼淚。

在看到絞刑台上的屍體後,圓代完全愣住,久久不能回神,

被控制期間,他殺了不少居民。

雖然不是本意,但他還是沒有勇氣面對莘月鎮的所有人,才會偷跑出來跟著夏蕾雅離開。

最後,他們將三人安葬,便往豐黎鎮前進。

走了兩天路程,便發現正前方有人族跟魔妖爭鬥。

「都快住手!」風衝到兩方人馬的中間,拔劍阻止。

「給我滾,否則視同叛賊。」站在最前面的人族憤憤地說。

「我要把你們都殺掉--」魔妖揚起大刀,凡是人族就全部解決掉。

夏蕾雅拉弓射向魔妖的大刀,下一秒刀身斷成兩截,「還不住手!」

只可惜,魔妖全都殺紅了眼,早已失去理智。

「妳也是背叛者,殺!」魔妖怒吼。

一說完,兩方人馬持著武器準備進行殺戮。

不行了…

大家都瘋了!

風跟夏蕾雅都這麼想著。

不動聲色間,風出手速度更快,劍一揮,兩方人馬同時倒地。

「讓他們睡一覺冷靜冷靜。」

恐怕得睡個三天才會醒來。

「照這情況看來,豐黎鎮的狀況比想像中更嚴重。」風望著城鎮方向,天空瀰漫著黑霧。

夏蕾雅認同地點頭。

看到這群人精神呈現瘋狂恐懼,像是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中,便能明白一切。

再繼續往前走,又碰到兩族爭鬥,他們用同樣方式解決,不久又遇到相同狀況,簡直是沒完沒了。

「……」

風流暢地揮劍打暈兩族之人。

這動作不知道重複幾次…

雖然不累,但太耗費時間。

「這樣不是辦法,離豐黎鎮還有一天路程,直接前往找御將官。」風下定決心般呼了口氣。

夏蕾雅凝重地點頭,「也只能這樣。」時間拖越久,對戰況會更不利。

決定以後,他們直奔豐黎鎮,除非是白目自己衝出來,否則不會出手解決。

他們越靠近城鎮,鬥爭就越嚴重,人們發瘋似地拚得你死我活,只要是對立種族就是殺,以致沿途屍體不斷增加,空氣中散發出血腥與腐臭味,心情也隨之沉重。

「嗚…」夏蕾雅感到痛心,不忍再看下去。

現在只能盡快阻止戰爭。

至於伊卡早就怕得將臉藏在風的背後,連看都不敢看。

風見狀,默默地牽起她的手。

跟在他們身後的圓代,目睹這畫面,只能委屈地噘著嘴。

最後,在沒有休息的情況下,隔天中午便抵達豐黎鎮。

鎮內紛亂不休,不少建築物被破壞,黑煙直竄天際,天空一片灰濛濛,人族與魔妖相互爭鬥,兵器相撞聲、慘叫聲不絕於耳,即使疲憊也不敢停歇。

此時,有三位人族被打倒在地,死命地爬到牆角邊,滿臉驚恐,嘴裡不斷唸著“我不想死”。

兩位魔妖追了上去,紛紛舉起武器準備將人族一刀斃命,不過,風更早一步出手,朝魔妖背後用力攻擊,讓他們睡個五天都不成問題。

「感謝你…嗚啊--魔妖啊--」壯年男子赫然發現風身後的夏蕾雅及圓代,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。

「別怕,這是我的妻子…及隨從。」風分別介紹,還故意捉弄圓代。

「妻、妻子!」圓代大受打擊,想不到夏蕾雅竟然沒有反駁,連眉都不皺一下。

壯年男子沒有體力思考這話的“真偽”,反正性命安全無虞就好。

「御將官在哪?」風問。

「南區廣場。」壯年男子喘息未定地指著南邊方向。

離開前,風丟下這句話,「戰爭就快結束,不用再打了。」

三位人族留在原地,面面相覷。

就這樣,風在前頭帶路,負責打暈迎面而來的魔妖;至於伊卡配合風的動作,完全沒妨礙到;夏蕾雅走在中間,只要有機會就一次發射幾十支箭,每支都命中要害,痛得昏倒在地;走在最後的圓代,早就變成肉球,只要有人偷襲就撞飛。

彼此合作無間,沒有多久便來到南區廣場。

此處四周民房被剷平,空出來的地紮起軍營跟救難所,外圍站著一排訓練過的衛兵,全都提高警覺加強戒備。

衛兵看到夏蕾雅跟圓代靠近,全都亮出武器嚇阻他們。

「我們不是敵人,這位是我的妻子…還有收服的隨從。」風依舊不改頑劣個性,開著圓代的玩笑。

對於這稱呼,夏蕾雅早已無感,反正能順利進入就好,只不過圓代的稱呼會不會太過牽強?

圓代內心鬱卒的吶喊。他才不在意自己被叫什麼,管他收服還是僕人?為什麼夏蕾雅都不反駁,哇嗚--

「收服?等等…我似乎在哪看過你…難道…你是莘月鎮的圓代!」穿著重裝的衛兵長緊張地握著劍,只要對方一有動作就立刻出手。

「你犯傻啊!那魔妖比豬還肥,哪有可能是他。」另一留著濃密鬍渣的衛兵長揶揄地說。

圓代暗自噴淚,他有那麼胖嗎?

「嗯…也對。」重裝衛兵長最後認同地點頭。

「不能讓你們進去,你們身分可疑,動機不明。」濃密鬍渣衛兵長說。

「我們若是敵人早就動手,不會在這好言好語,要不你請御將官出來,相信就能證明我們的來歷。」風的神情顯得有些無奈。

再不通融,就只能動手硬闖進去。

「別以為我像魔妖那麼蠢,不會受騙上當的。」重裝衛兵長挑眉譏笑。

風冷哼一聲,「聰明反被聰明誤。」

正要拔劍之際,有道熟悉的男孩聲從軍營內傳來,「是風嗎?」

「修司。」風沒有猶豫,直接回答。

修司飛快地衝向前,感動得眼眶濕潤,「風沒事真是太好了,我好擔心你。」

「我也是。」風露出溫和的笑容點點頭。

看到這,修司訝異地眨了眨眼。

總覺得風變了,沒有以往的冷漠孤傲,更加地體貼親人…

「快兩年不見,修司長高了不少。」夏蕾雅笑著說。

循聲瞧去,修司只覺得她似曾相識,腦袋瓜不斷思考回憶,半晌,才總算想到,嘴巴張得超大,「你…妳…竟然是女的!不對啊!妳怎麼會是魔妖?難道是我記錯了?不對啊…妳有施展過治療術…」最後又陷入困惑中。

「魔妖?咦!夏蕾雅什麼時候變成魔妖!」圓代這才注意到,著實嚇了一大跳。

風感到無言。

這個人更誇張,連發現都沒有…

看他的反應,或許連夏蕾雅是公主也沒察覺到。

呵,深深覺得魔妖真是個微妙的生物。

「關於這點日後再說。」夏蕾雅說。

「嗨!修司哥哥。」突然間,伊卡探出頭來打招呼。

「嗨。」修司將手快速地張開、握拳,用獨特的方式打招呼,「好可愛的小孩,怎麼會跟風一起?」

這種“正常”回應,反倒嚇到風。

「伊卡誤將夏蕾雅當成親生母親,所以才會跟著我們。」風解釋。

「哦哦,原來是這樣。」修司驀地伸出食指,「伊卡,請多多指教。」

「多多指教。」伊卡也伸出食指去碰觸他的食指。

「好小子,還滿懂的嘛。」這可是屬於他的獨特交友方式。

風的神情頓時嚴肅許多,「修司,我們有事求見御將官。」

「嗯嗯,跟我走。」

正準備走進去,重裝衛兵長跳出來勸說,視線停在魔妖身上,「修司大人,這不妥吧。」

「放心,他們都是信得過的,更是爸…茲堤倪御將官託付之人。」

聽完,重裝衛兵長便自動退到一旁。

就在他們前往主軍帳途中,修司刻意放慢腳步,來到風的身旁,眼神盯著夏蕾雅,笑得曖昧,「風跟她現在是什麼關係啊?」

「我的女人。」

「哇!風惦惦呷三碗公哦~~」修司奸笑,用手肘去撞風的手。

風臉頰微紅,沉默不語,看得出他在害羞。

「打算什麼時候結婚?」

被這一說,風才赫然發現與她沒有任何約定。

「乾脆趁現在趕緊結婚,否則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。」修司眼神瞬間黯淡無光,最近戰況不斷節節敗退。

「不--我不會讓你們死的!」風堅定地說。

望著風的髮色,讓修司想起里特阿姨的話。

你要好好的活著,要相信!越是有活下去的意念,奇蹟越會在你身上發生…

真是的,他怎麼忘記了。

「說的也是,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。」修司雙手緊握成拳,振奮起精神。

不久,他們來到主軍帳,外頭兩側分別站著三位侍衛,佩帶較高等的武器,反應較為迅速靈敏。

「茲堤倪御將官命人不准進去打擾,請您晚點再來。」靠近門口的侍衛舉手阻擋。

「我有要緊事找茲堤倪御將官。」

「很抱歉,請先離開。」

「這攸關我族的存亡,還請通融。」知道國有國法,軍有軍規,修司沒有仗著身分為難對方,但為了順利見到父親,只好隨口編個謊話。

既然關係到國家存亡,侍衛連忙退到一旁,不再阻擋。

修司偷吐舌頭賊笑。

殊不知這句話將一語成讖…

進去後,便看見茲堤倪雙手倚靠在桌上思考,略顯疲態地盯著圖面,上頭畫著豐黎鎮跟芮希克偌島地圖,標著無數的記號,其中以X符號為多,看得出狀況岌岌可危。

「要棄守西區…不,這樣太危險…還是調派人手支援…」茲堤倪思索接下來的行動,過於專注以致沒察覺有人進來。

「爸爸。」修司輕聲地叫著。

茲堤倪微皺著眉,伴隨著些許怒火,「修司!你這孩子怎會…」現在是關鍵時期,不容半點打擾。

風往前站一步,連忙開口,「別責備他,是我找你。」

隨著聲音方向望去,竟在風的身上發現消失已久的封印之劍跟藍寶石項鍊。

是啊!他沒看錯…雖然事隔多年,但他還依稀記得。

「你…您是凱殿下嗎?」茲堤倪小心翼翼地問。

「我是。」風點了點頭。

說完的同時,除了夏蕾雅跟伊卡,在場的人都相當驚訝,尤其是修司張大了嘴,下巴差點沒掉下來。

「咦!不會吧!風竟然是凱殿下…」修司呆愣住,久久不能回神。

「要是我族的夏蕾雅公主還活著就好了。」圓代感慨痛哭。

夏蕾雅對著圓代甜美地一笑。

只可惜,圓代解讀成“別太難過”,更加得痛哭流涕,「夏蕾雅真是溫柔。」

隨後,茲堤倪立刻跪下行禮,感動到無法言語。

「快起來,我想知道現在的情況。」風說。

茲堤倪起身後,開始說明,「目前魔妖女王與克雷諾駐守在芮希克偌島,薩凡跟滅魔首領率領軍隊進攻、防守,只是狀況不太樂觀,始終無法攻破核心,連日來死傷逐漸攀升。至於我留守在豐黎鎮負責聯絡外界、請求支援,並向駐守北區的帑特對抗,只是能力始終不及魔妖,目前勉強能阻擋,但時間一久恐怕將淪陷…」

「依你所見,有什麼辦法能停止戰爭?」風問。

頓時,茲堤倪陷入思考中。

「向人民宣布風的身分,如何?」夏蕾雅提議。

「這辦法恐怕行不通,雖然能增加我族的士氣,但凱殿下勢必將成為眾矢之的。再者,要擊敗魔妖女王收復國土,戰爭才能真正結束。」茲堤倪說。

「果然還是必須打敗母后…」夏蕾雅眼眸低垂,呢喃細語著。

「我去對付魔妖女王。」風說。

走到這一步,最終還是得面對。

「這…太危險了。」茲堤倪皺眉擔憂。

「不這麼做,戰爭就不會結束。」

茲堤倪也只是嘆氣,無法多說什麼。

「讓我跟你一起去。」夏蕾雅不放心。

風搖了搖頭,將雙手放在她的肩上,堅毅地說,「我要妳跟伊卡留在豐黎鎮,並前往北區向帑特交涉,減少兩族的衝突。」

「你獨自前往太過冒險,至少要有人替你排除障礙。」夏蕾雅說。

相信島上聚集魔妖族實力較強的武將,還沒靠近母后就先累垮。

「就交給我們吧!」

這聲音從外面傳來,所有人轉頭過去看,竟然是亞斯跟小釉!

「師父。」風大感意外,想不到竟然會出現在這裡。

「我跟亞斯是來幫小主人的。」小釉說。

「哇--會講話的熊耶。」修司眼睛直發亮,覺得這世界無奇不有。

「我是神獸不是熊!」小釉氣得直跺腳,這一跺,引起很大的震動。

眼看帳篷不斷搖晃,彷彿要倒塌下來,修司連忙安撫,「請別生氣,神獸大人。」

說完的同時,小釉才停止動作,「這還差不多,可別再搞錯了。」

「是。」

敵人還沒打進來,就差點被自己人搞死…

「那就拜託你們了。」風點頭致謝。

亞斯依舊保持著微笑。

「放心交給我們吧!管他什麼敵人,我全都不放在眼裡。」小釉拍著厚實飽滿的胸口。

「風,你一定要平安歸來。」夏蕾雅雙手十指交握,祈禱著。

「妳也要小心,可別逞強。」風捧著她的臉頰,然後額頭靠在她額頭上,溫柔地叮嚀。

「啾、啾

突然有道怪聲從風的背後傳來,往後瞧看,發現伊卡嘟嘴做出親親的動作。

「噓!」修司噤聲阻止。

可惜,已經來不及,兩位當事者已經尷尬害羞地轉身低頭。

在場除了圓代皺眉扁嘴,其他人都明白地點頭笑著。

「其實妳只要說:要是你死了,我就跟別人結婚。」亞斯用和藹的笑臉說出最邪惡的話,「這樣風兒就絕對會活著回來。」

聽完,大家尷尬地笑著。

好狠…但似乎非常有效。

風的表情陷入認真緊張狀態。

 

決定之後,他們便開始分開行動。

風、亞斯跟小釉前往芮希克偌島;夏蕾雅、伊卡、圓代及茲堤倪領兵前往北區。

一路奔跑到傳送點,亞斯跟小釉走在前方排除障礙,下手力道都有節制,不至於要了性命。

沒多久,他們就到達傳送點,外圍屍體堆積成山,以人族數量為多。可以想像魔妖曾嚴密看守此處,人族以命為賭注,突破重圍。

進入傳送點後,人與光結合,眨眼睛就來到芮希克偌島。

放眼望去,戰況更加激烈,人族拼命往皇宮方向攻進,即便卯足了全力,仍敵不過魔妖特殊能力及戰力,只能從策略中取勝。

目前狀況,人族處於弱勢,半數以上的人都殺到眼紅,見到魔妖就殺,彷彿沒有聽令上級指示,不經思考就行動。

也是…這種壓力環境下,早晚都會被逼瘋。

再這樣下去,鐵定是全軍覆沒。

亞斯衝向左前方,朝著意氣風發的魔妖施展半弦月術,劍一揮,刀光橫掃四面八方,範圍雖大但力道稍微弱些,看得出是刻意減輕力道,話雖如此,卻讓好幾百位魔妖痛得在地上哀號,久久無法起身。

小釉則跑向右前方,伸出銳利的爪子,流暢地襲向魔妖的腹部,爪子貫穿鎧甲噴出鮮血,動作之快,可說是一秒攻擊一個,被擊的對象都撫著傷口慘叫。

他們的出現,對人族而言,簡直是救星降臨,竟然有人能到達超凡境界,可媲美伊祐陛下。

「難道是…劍聖?」這句話從人群中傳來。

「絕對沒錯!除了他,有誰的能力如此強悍。」

瞬間,人族軍隊士氣大振。

亞斯依舊保持瞇著微笑,轉頭對他們說,「抱歉,我只是普通的路人甲。」

人族軍隊一臉僵硬,只能尷尬地扯笑著。

真是強悍的路人甲…

隨後,亞斯又繼續往前施展半弦月術,小釉也往外擴展猛爪攻,殺得魔妖軍隊措手不及。

「風兒,這邊交給我們,你去吧!」亞斯對著身後的風說。

「這邊差不多之後,會再跟小主人碰面。」小釉說。

「嗯。」

離開前,亞斯側著臉,對著風吐出幾個字。

一切小心…

風明白地點頭,心底充滿著感激。

謝謝你,師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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