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危機迫在眉睫,魏旬舉起手杖,對準攻擊猛烈的頭髮,「手杖啊…傾聽我的請求,救救贊巴拉。」
但,無論怎麼祈求手杖都沒反應。
為什麼還是沒有辦法!
一想到贊巴拉有危險,魏旬從腳底竄起寒意,急迫地大喊,「贊巴拉--」
喊完的同時,尖銳的頭髮撲向贊巴拉,本以為會刺穿身體,想不到卻驀然停止動作,接著斷掉好幾段,像是被刀劍砍斷似的。
這是怎麼回事?難不成贊巴拉有透明防護罩不成?
魏旬怒氣沖沖地衝向他,「你不要命了嗎?為什麼不保護自己?」
贊巴拉睜開雙眼,神色若定地開口,「吾必須保護汝。」
「可惡!如果你有什麼萬一,我也沒辦法原諒自己。」
聽完的瞬間,贊巴拉瞇眼微笑著,「謝謝你。」
魏旬故作鎮定地咳了幾聲,紅著臉說,「總之,下次別再這麼做了。」
隨後,他猛然發現,自己似乎說了男女朋友的經典台詞。
天啊--難道是沒女友開始飢不擇食!?
正當魏旬沉溺在煩惱時,身後的大魔女意會到什麼,全身顫著抖,不可思議地驚呼著,「該不會…贊巴拉…是…」說到這,又燃起心中的怒火,「為什麼不懲罰殺害我跟毛毛的人類?」」
贊巴拉輕搖著頭,「請汝拋下仇恨。」
「我不要、我不要!不能原諒,絕對不能原諒…」大魔女頸脖上駭人的傷口猶如湧泉般快速地流出,浸濕身上紅色洋裝,流滿腳邊四周。
「魏旬,再這樣下去她會迷失自我,必須與杖合一才能喚醒它。」
「就算你這樣講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。」
「請汝靜心聆聽感受,在最寧靜最細微之中…」
魏旬閉上眼,將注意力集中到手杖上,感受它隱約傳來的熱氣,在黑暗中更顯得它的閃耀光芒,頃刻間,空間彷彿只剩自己與它。
他聽到了…手杖傳來的訊息…
魏旬立刻睜開眼,將手杖對準癲狂的大魔女,「曾與我締結誓約之主,請解除一切痛苦與悲傷,讓他們獲得解脫。」
贊巴拉向天際比著手印,從半空中降下無數的耀眼亮點,幾乎以白色為主,就在光點降到女鬼身上時,脖上的血頓時停止。
「這是…」大魔女仰頭望著連綿不絕的亮點。
毛毛舔著她的手,「汪、汪。」
「毛毛,好溫暖…真的好溫暖…」大魔女感動地抱住牠。
「汪、汪。」毛毛磨蹭著她的臉頰。
「我真傻…一直想著仇恨,而遺忘那段幸福時光…」大魔女張開雙手,讓毛毛跳到地上。
隨後,大魔女身形又縮得更小,體型也逐漸扭曲變化,直至變成皺巴巴的沙皮狗,在透明球體內像個嬰兒般捲曲著。
突然間,有道記憶竄入魏旬的右眼,腦海內浮現清晰的畫面…
「好可愛!我決定要買這一隻。」
剛出生的牠,睜眼看著玻璃窗前的女人,她穿著大紅色的洋裝,留著大波浪捲髮,但敵不過睡意的牠,又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再度清醒,便發現身處在陌生的地方,還沒吸足母奶的牠,更加認定這位女人是牠的母親。
主人都很細心的照料牠,吃飽睡飽可說是無憂無慮,還會溫柔地抱著牠。
「妹妹…妳好可愛喔!我的小妹妹…」
直到有一天,主人被男友拋棄而性情大變,有時會拿棍子痛毆牠,有時又哭著向牠道歉,日復一日,牠受不了離家出走,遇見學校涼亭的毛毛,才發現毛毛是被人類遺棄。
「妹妹,妳在哪裡?對不起、對不起…」主人四處哭喊著牠的名字。
「妳的主人在找你,快回家吧!」毛毛用額頭磨蹭牠的脖子。
「可是…」
「至少妳的主人還願意找妳,哪像我…」毛毛嘆氣地說。
「嗚…那我之後還可以找你嗎?」
「當然沒問題。」
往後日子,牠時常帶傷找毛毛,然後又被主人找回去,就在關鍵的那天,牠們沒發覺主人的異樣,被帶回家後便從此消失…
接下來發生的事,魏旬根本不敢直視,血腥又駭人的畫面赤裸裸地展現,肚裡的早餐都快出來見人。
主人拿著銳利的剪刀剪斷牠的喉部,腥紅的血瞬間噴灑整個屋內,血塘面積逐漸擴大,牠就這樣趴在地上,痙攣數下後痛苦地死去…
「妹妹…妹妹…這樣妳就不會再離開我了。」主人像是瘋掉般,邊哭邊笑地抱著牠。
好痛…嗚…好痛……
死後的她,雖然怨恨主人,卻又忘不了生前對她的好,不知不覺讓自己變成主人的模樣,只是臉的部份始終保持原貌,身形也格外的嬌小。
孤零零不知何去何從的牠,渴望再見毛毛一面,到了涼亭卻不見毛毛的蹤影,牠癡癡地等著,等到都忘記時間。
直到某天,牠在涼亭外看到魏旬跟贊巴拉,竟然有人看得到鬼?便好奇地跟蹤他們,當魏旬無意間喊了牠的名字,喚起主人殺害牠的事,被憤怒沖昏了頭而發動攻擊,最後魏旬昏倒贊巴拉現身。
「請汝冷靜下來。」贊巴拉手一揮,牠的頭髮瞬間解開魏旬的脖子。
「你是誰?」看到對方能力如此了得,不禁膽怯退步。
「吾名為贊巴拉,是來救他的。」
「你跟他是什麼關係?幹嘛救他?」
贊巴拉笑而不答。
「只要汝答應放過他,吾與他會完成汝一個心願。」
「心願…你有這個能力嗎?」牠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贊巴拉。
贊巴拉開始低喃著,隨後握住牠的手,僅在瞬間,牠的容貌與身體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。
牠吃驚地看著自己,想不到心中最渴望的事,竟輕而易舉地達成。
「這樣汝就能相信吾?」
記憶到此,除了知道被賣掉的內幕,也明白牠不是什麼大魔女,而是他惹到腹黑大魔王。
現在的心情相當沉重,原來牠生前被人類殺害,也難怪會痛恨人類。
魏旬走向前,小心翼翼地抱起牠,牠像嬰兒般打哈欠,然後舔著他的手背,感覺得出來,先前的暴戾與仇恨都煙消雲散。
隨後將牠放到地上,毛毛跑來磨蹭牠的脖子,牠也反磨蹭回去,整個畫面相當溫馨和睦。
『謝謝你們…』毛毛眼角泛淚地說,『如果不是你們,妹妹或許再也無法恢復理智。』
「不,是因為你們願意原諒傷害你們的人。」
毛毛跟妹妹皆露出異樣的眼光,彷彿不可思議的模樣。
「怎了?」魏旬好奇地問。
毛毛跟妹妹搖著尾巴,異口同聲地說,『沒事。』
越是故作鎮定,越是顯得奇怪,更何況尾巴都露餡了。
「快說--」魏旬語帶威脅地說。
『是因為…你竟然聽得懂我們說的話。』毛毛說。
被這麼一講,魏旬才驚覺過來,牠們是用狗語講話,自己竟然聽得懂!
記得之前解決King的難題,也是突然聽得懂貓語,難不成體內基因產生什麼變化不成!?(驚)
『我們決定要離開這裡,去我們該去的地方。』妹妹將頭埋在毛毛的脖子上。
「既然如此,吾就幫助汝等到雪月淨土,那裡能夠實現心中所願。」贊巴拉說。
『真的嗎?』妹妹高興地狂搖尾巴。
贊巴拉點頭微笑著。
在離開前,毛毛猛然想到什麼,『對了!請你們務必小心,殺害我的兇手就在這所學校裡。』
「不會吧…你知道是誰嗎?」
『我想不太起來,死前我好像有做一件事,可是也忘記了。』毛毛偏著頭,一副傷腦筋的模樣。
大哥,拜託你快想起來,沒事提起又說忘記,想嚇誰啊!?
『等我想到後,會再回來跟你們說。』
看牠們浮在半空中消失,便對著天空吼著,「喂!快給我回來!都還沒說兇手是誰就給我逃跑。」
就在魏旬轉身之際,無意間瞄到草叢旁閃過一道人影。
好像是…人神?
難道是他看錯了?否則依照人神的個性,至少會出來跟他哈拉一下。
最後他搔了搔頭,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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