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柚子的創作天地

 兩天後…

原本平靜的生活，卻響起命運交響曲的音樂，彷彿在嘲笑他們似的。

為了不漏聽任何電話，古瑩萱都是隨身不離手機，剛洗完澡的她環視四周，確定林天祈不在這裡，便躲在廚房接聽。

『妳過得還滿快樂的…還做起T恤的生意，根本把任務拋諸腦後…』

「沒這回事…董事長您誤會了！」

這時，林天祈正巧走進廚房，無聲無息地走到原生木桌前倒茶。

『什麼誤會！妳給我聽好！妳的任務不是生下天祈的小孩，就是讓天祈回來！』電話那頭傳來怒吼聲。

「我…」

『好了！我沒空聽妳說這些廢話！妳給我聽清楚，如果再搞那些有的沒有的，就給我滾…』

說完，對方依然我行我素地掛斷電話。

古瑩萱嘆了口長嘆，就在轉身之際，差點沒嚇得半死。

「你…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？」

 「讓我回去繼承那老頭的家業，酬勞五千萬；生下我的小孩，酬勞三千萬，那老頭還真會精打細算，少那兩千萬是怎樣？小孩教育費嗎？」林天祈嘻皮笑臉地說著。

「你…」

「不用再裝了！從一開始妳的出現，不就是為了這個嗎？」

「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，為什麼還願意跟我結婚？」

「因為…好玩。」林天祈臉龐更加靠近她，故意往她耳旁輕吹口氣。

古瑩萱摀住耳朵往後躲開，依舊遮蓋不住通紅的耳，「他是你父親，你不應該稱呼他老頭，再說…你有那麼富裕的家庭，為什麼不回去繼承家業，卻要在這裡渾渾噩噩的過日子。」

「我再告訴妳一次…」林天祈眼神瞬間變得嚴厲，嘴角的微笑滿是掠奪危險「我的事不用妳管！倘若妳再提起這件事，我絕對會讓妳後悔莫及…」

直到林天祈離去，古瑩萱只覺得心寒可怕，心中更夾雜著些許刺痛，身軀不自覺發軟跌地，雙手環抱著手臂，止不住地發顫著。

好可怕…好可怕…

還以為自己有多認識他，結果根本就是大錯特錯！

剛才的神眼把她當陌生人看待，不！甚至是充滿著敵意。

古瑩萱坐在地上，將臉埋入膝蓋上，忍不住啜泣起來。

回家…

她好想回家，就算回去那個沒有人的家，她還是想回去…

媽媽…

突然，她靜止哭泣，沒有目標地看著前方。

不行！她現在絕對不能畏縮，他根本沒趕她離開，這表示自己還有機會！

一定還有機會…

晚上，林天祈獨自到PUB，臉繃緊又不斷傳來可怕的殺氣，讓狗哥跟猴哥直冒冷汗、無法喘息，隨便找個理由就趕緊落跑，留下鳥哥陪在身旁。

「前兩天看你心情還不錯，怎麼今天又變成殺千刀的臉，難不成又是跟瑩萱有關？」鳥哥將“那個”遞給林天祈，臉上依舊保持著笑意。

「明知道她是他派來的，卻不知怎麼搞的，在她親口跟我證實後，心情覺得超不爽的。」林天祈手肘倚靠在桌上並撐住臉頰。

「或許你曾經一絲絲期待過，瑩萱跟其他女孩不一樣，不是嗎？」

小劉將“那個”遞給鳥哥，鳥哥帥氣地舉手致謝後，並啜了一口。

「不知道…我只要聽到關於他的事，就會失去理智…結果…還是傷害到她，她害怕、恐懼我的眼神，我到現在還是無法忘懷…」林天祈嘆了口氣，索性將頭埋入桌上。

「你有趕走瑩萱嗎？」

「沒有…」

「所以你喜歡上瑩萱？」

「哼…那怎麼可能…」

「如果不喜歡，怎會想跟瑩萱結婚？怎會替瑩萱擋下籤王？相信你是知道我們故意讓瑩萱抽到籤王，況且…你在確定瑩萱的目的後，還是讓她留下，關於這點，奉勸天哥最好想清楚。」鳥哥不改臉上的笑容，從容不迫地將話說完。

林天祈抬起頭，總算露出微笑，「我還是第一次被鳥哥教訓。」

「天哥的性情我最了解，雖然你常捉弄那些女孩，但絕對不會辜負那些女孩，更不會隨便跟她們結婚。」

「唉…或許是吧…」

「我看得出來，瑩萱是個不錯的女孩，我想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接下這個任務！」鳥哥輕拍著林天祈的肩膀。

「讓我再想想…」

此時，林天祈第一次感到心煩意亂，更覺得徬徨無助。

五天過去，在還沒有調整心情以前，古瑩萱都盡量不跟林天祈碰面，都是等到他外出或者在作畫室裡，才會從寢室出來廁所、吃飯。

聽到客廳安靜無聲時，古瑩萱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出來覓食，不出半點聲響，一副像小偷似的。

正當她準備外出時，突然，林天祈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。

「我好傷心喔！小萱萱竟然都在躲我。」林天祈幽怨地說。

古瑩萱還沒勇氣看到他，趕緊開門就要跑出去，只是，腳步都還沒跨出，右手就被他強力地拽住，力道過大，讓她的身體往後傾斜直接跌進他的胸懷。

「呃…」

古瑩萱緊閉雙眼，怎樣就是不開口也不看他。

「妳就這麼怕我嗎？小萱萱…」林天祈沙啞的嗓音，帶點感傷地說。

老實說，看到她一直躲著他，心裡有股說不出的難過。

「我…請你先放開我啦！」古瑩萱拼命晃動著身子，怎樣就是無法掙脫開。

「不行！除非妳先睜眼看我。」

「我不要。」

「小萱萱再不睜眼，我就要親妳了。」

「哼！我才不相信你的話，反正…」

話還沒說完，古瑩萱只覺得唇上被覆蓋溫熱的東西，那感覺既柔軟又濕潤，還有氣息吹襲到她的臉頰。

咦！？

他該不會…

古瑩萱奮力張眼，只見他閉眼專注在這吻上，任憑她想推開他，都只是以卵擊石、螞蟻推大象的份，猶如泰山般連動也不動，直到林天祈願意放過她為止。

「你…你好過分！」

古瑩萱臉部扭曲了起來，像是生氣也像是哭泣。再怎麼說，這也是她的初吻。

只是，奇怪的是…心裡卻是相當甜蜜，彷彿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。

「看小萱萱的表情，該不會是第一次吧？」林天祈嘻笑地說。

「嗚…是又怎樣，哼！」古瑩萱羞澀地別過頭，懶得再理他。

「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接吻。」

古瑩萱認為他又在亂講話，不說話也不反駁。

「說什麼話都好，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嗎？」林天祈牽起她的手，宛若孩童般瞅著她看。

古瑩萱低著頭，小心翼翼地問，「你…不生我的氣了嗎？」

「不！那是我的問題，我不應該把氣出在妳身上，對不起！」林天祈懊惱地搔了搔頭。

關於鳥哥的話，他仍舊還沒領悟透徹出來，只知道先留住她再說，或許三個月一到自然就會有答案了…

古瑩萱緩緩地抬頭，勉強對他擠出笑容，「不過…你親我的事不能這樣就算了。」

「咦！？要怎樣小萱萱才能原諒我？不然我也讓妳親一次。」林天祈嘟著嘴，指著自己的嘴唇。

「呃…我才不要！」古瑩萱垮下臉，一臉嫌棄。

「拜託！怎麼想都是我吃虧。」

「你哪裡吃虧了？」

「我可是每個女人都搶著要，如今把吻獻給妳，妳應該感到榮幸。」

想不到他不僅是老豬哥，還是沙豬主義…

突然，小鷗從門外蹦蹦跳跳跑進來，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箝制林天祈的腰，眼神充滿著愛慕。

「天祈哥哥，我想過了！就算你會變成蟑螂，我還是喜歡你。」

「噗！你還真是老少咸宜。」古瑩萱偷笑著。

「蝦咪碗糕…妳當我是零嘴喔。」

「當你是零嘴算客氣，至少不是口香糖，吃完就吐。」

「我的小萱萱何時變得那麼伶牙俐齒？」林天祈眨了眨眼，覺得很有趣。

古瑩萱明瞭，只要不提起他父親的事，一切就會安然無恙。

看到他們聊得很開心，幾乎將她當作隱形人一般，小鷗不經醋意湧現，扯了扯林天祈的手，又鬧又吵地說。

「天祈哥哥，今天家裡只有我、三哥哥跟媽媽在，媽媽要我來叫你們吃飯。」

「小鷗真乖！謝謝妳了。」林天祈蹲下身，疼愛般地撫摸她的頭。

一路上，小鷗死黏著林天祈，彷彿無尾熊似的，完全不讓古瑩萱接近他，也拼命插嘴不讓他們講話，眼神充滿小家子氣的敵意。

林天祈偷偷舉手向她道歉，感覺就像父親在為女兒收拾殘局。看到這，古瑩萱只覺得有趣，不免笑了出來。

才剛踏進門，安娜嬸熱絡地出來招呼。

「我想說今天人比較少，所以讓小鷗去叫你們過來一起吃飯。」

「謝謝安娜嬸。」古瑩萱禮貌地點頭致謝。

「我最喜歡安娜嬸煮的每道菜，尤其是炸大腸。」林天祈口水都快流下來。

「哎喲…小祈的嘴真甜。」安娜嬸被弄得開懷大笑。

小鷗眼睛亮起來，大喊著，「既然天祈哥哥喜歡我媽媽煮的菜，那嫁給我就好了。」

「妳是笨蛋喔！叫妳讀書都不讀書，沒知識也沒常識，女生是嫁、男生才是娶。」

三兒子翻白眼，正經八百地糾正小鷗。心裡更是懷疑自己怎會跟小鷗是雙胞胎？

「三哥哥才是豬頭，笨蛋加三級！管我是嫁還是娶喔！」小鷗對他扮鬼臉。

「唉，真是無藥可救。」

「嗚啊…三哥哥才是神經病！」

「好了－－不准吵架！否則你們都別想吃午餐。」安娜嬸提高分貝量，整個聲音在屋內迴響。

吃完飯，林天祈陪小鷗在客廳玩耍，留下安娜嬸獨自收拾碗筷，古瑩萱趕緊起身幫忙。

「安娜嬸，我也來幫妳。」

「好呀…妳這孩子真是貼心。」

古瑩萱跟安娜嬸在廚房洗碗談天，宛若是對感情很好的母女。

「安娜嬸知道天祈的事嗎？像是老家還是什麼的？」

「小祈他從來都沒提起以前的事，所以我也就不方便多問他什麼。」

「這樣啊…」

原本是想從安娜嬸口中得到天祈憎恨他父親的原因。一方面是想解開他的心結，讓他心甘情願回去，另一方面希望他們能復合，這下只能從“桃太郎”那邊去著手。

「妳覺得小祈怎樣？」

「這個…那個…」

「我安娜嬸雖然不聰明，但上次看到你們的相處方式就知道有問題。」

「對不起…」

被戳破以後，古瑩萱習慣先道歉。

「哎呀！妳這孩子道什麼歉，我只是想告訴妳，我看得出小祈喜歡妳。」

「那…那怎麼可能。」

「雖然小祈平常嘻皮笑臉的，但眼神總是露出寂寞，自從妳來了之後，他的眼神就變得相當幸福洋溢。」

「是這樣嗎？」

古瑩萱倒不這麼認為，無論是項鍊、機車的後座還是穿鞋，他都只留給心愛的女人，根本就沒有她的份，所以再多的猜測，都只是讓自己陷入迷惘之中。

「薑是老的辣，我說的話準沒錯！」安娜嬸拍著胸脯掛保證。

一想到三個月後就會離開這裡，古瑩萱依依不捨地牽起安娜嬸的手，眼角滲出溫熱的淚。

「妳這是怎了？難道是小祈欺負妳？沒關係！妳儘管跟我說，我絕對會好好修理他一頓。」安娜嬸捲起袖子，像是準備要幹架似的。

「不是的…安娜嬸不要誤會，我只是好高興能認識妳…」

「妳這孩子真是的，別說這種像是要離別的話，這樣安娜嬸我可是會哭的。」安娜嬸疼惜般地輕拍著她的手背。

離開前，安娜嬸千交代萬交代，要林天祈好好珍惜古瑩萱，別失去了才遺憾。

 

六月中旬，天氣更加悶熱、陽光耀眼灼熱，湛藍的海水更顯得格外清涼迷人，暑假也就此展開。

從早到晚，古瑩萱就看到林天祈的手機響得不停，只見他拿起七天一頁的黑色活頁本，上頭密密麻麻記錄著入住人的資料。

原來除了畫圖，他對這個也是相當的認真仔細…

古瑩萱瞧著瞧著竟恍神起來。

講完電話後，林天祈發現她兩眼無神，便起了童稚之心，決定要來捉弄她一下。悄悄地繞到她身後，伸出手往她的腰間搔癢。

「咕嘰、咕嘰…」

古瑩萱滿臉通紅地抱肚大笑，連眼淚都飆出來。直到林天祈鬆手，她才有力氣說話。

「你很幼稚耶－－」

「哇！小萱萱好兇喔！」林天祈故作被嚇到的模樣。

「別說這個了，你日期上有寫字是表示有人預約住宿嗎？」

想不到他的字還滿漂亮的，至少不是看不懂的草書…

「沒錯！到時候還麻煩小萱萱幫忙囉！我也會分紅給妳。」

「沒問題。」

星期日晚上，等到人潮退去，他們直接打烊到PUB店。

吧檯上就定位後，鳥哥將飲料放到桌上，「瑩萱，最近生意好嗎？」

「還不錯！我在考慮製作新的圖案。」

「那大嫂不妨製作桃哥圖案，不然光我們三個人是無法湊在一起打麻將。」猴哥握著拳，激動地說。

「不是去打怪嗎？怎麼變成打麻將？」狗哥滿臉困惑。

「沒怪可打，當然就打麻將。」

「好冷…」鳥哥笑著說。

「拜託！我可是專屬於小萱萱一人，她怎捨得把我賤價賣出？」林天祈挑眉搔首弄姿。

「我覺得無所謂，反倒是怕賣不出去…滯銷。」古瑩萱搖頭嘆氣。

「小萱萱，妳真是太傷我的心了。」林天祈捶胸頓足，做出誇張的心痛動作。

「少來，我看你是怕人氣輸給他們吧！」

「笑話！拚人氣我絕對是第一名，光是那些女人的口水就足以淹死妳。」

「我覺得你該去看心理醫生，看是不是有自戀的傾向。」

古瑩萱跟林天祈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，弄得“桃太郎”在那邊搖頭竊笑，最後狗哥看不下去，直接遮眼哀號。

「啊…！！我的眼睛，我的眼睛好痛喔！實在是太閃了。」

猴哥將手搭在狗哥的肩上，「我們應該學學鳥哥，配一副墨鏡。」

鳥哥早已戴上墨鏡，很自豪地扠腰笑著。

「你們真是夠了！」林天祈搖頭嘆氣。

當他們聊到正愉快時，一位長髮飄逸的女子朝他們走來，無論是走路方式、站姿宛如模特兒一般，投足之間充滿迷人的氣質。她身穿剪裁適宜的素面套裝，更加凸顯她的曼妙身材。

「你們好。」女子只是一微笑，鳳眼一眨，就足以讓人傾心迷戀。

「嗚…不用想！絕對是來找天哥的。」

狗哥感慨地苦訴。恨不得手上有塊雞排，大快朵頤的洩恨。

「錯了喔！我是來找你們的…“墾丁桃太郎”。」女子單眼一閉，散發出迷人的魅力。

「真假！？想不到我們竟然變得這麼有名？」猴哥激動地站起，握拳感動。

「妳怎知道我們是“墾丁桃太郎”？」

鳥哥不友善地問。他們可都在沒人的時候脫下布偶裝，從不讓外人知道。

「我猜的。方才聽到你們跟老闆娘的對話，就猜測“墾丁桃太郎”是你們三位。」

「唉呦－－鳥哥！你是看到美女就昏頭哦！用膝蓋想也知道，光我們三人的稱號就知道是“墾丁桃太郎”。」猴哥用手肘拼命撞著鳥哥，奸笑地說。

鳥哥不語，只是默默地喝下“那個”。

「我叫何映月，乍到墾丁居住，想與你們交個朋友，不知是否可以？」何映月禮貌性地點頭。

「我，林天祈，他們是狗哥、鳥哥、猴哥，而她是我的女朋友小萱萱。」林天祈趕緊站起，笑咪咪地逐一介紹大家。

「什麼小萱萱！是古瑩萱啦！」古瑩萱舉手抗議。

「往後還請你們多多指教…」何映月再度彎腰鞠躬九十度。

「妳太客氣了，反正一回生二回熟，有什麼不懂的儘管找我們。」狗哥拍著胸脯保證。

「也盡量找“我”們沒關係，“我”就在白沙灣那裡擺攤，歡迎有空到“我”那裡走走逛逛。」猴哥不斷強調“我”字，讓人覺得心懷不軌、意有所指。

「猴哥，美女都是帶刺玫瑰，少碰為妙。」

鳥哥皮笑肉不笑地勸告著，直逼猴哥背脊發寒，不得點頭說是，以某方面來看，他跟天哥有些相像。

「不知是否有榮幸邀約妳這位美女跳支舞呢？」林天祈走到何映月的面前，紳士地伸出手。

「沒問題。」

何映月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在他的手上，兩人就這樣獨自去跳舞。

「大嫂…別發怒！天哥只是一時被迷惑而已。」

狗哥嚇得舉手安撫，深怕古瑩萱會抓狂掀了這裡，他有聽說過“最毒婦人心”，呃…雖然似乎不是用在這地方上，但應該差不了多少吧？

「我沒生氣…狗哥。」古瑩萱笑裡藏刀，熊熊的怒火一觸即發。

他們可以想像，天哥回去準死定了，只能說七月鴨子不知死活，偷吃還光明正大。

看到他們頗有默契地跳舞，彼此有說有笑，可說是郎才女貌、天造一對，地設一雙，完全沒有突兀的地方。

也許…自己才是多餘的那位。

古瑩萱清楚明白心頭的酸澀跟難過，或許不到三個月他就會拋下她不管。

不行！

古瑩萱輕拍著自己的臉頰，她必須要勸天祈回去才行！

轉動高腳椅，古瑩萱一口飲盡芭樂汁，藉由冰凍直衝腦門，來麻痺內心的情緒。

「請問你們知不知道天祈家裡的事？」

「天哥的老家？沒耶！沒聽天哥說過。」狗哥皺眉搖頭。

「家裡的事，唔…那簡直是天哥的禁忌，有次我逼問天哥，結果他竟然發火，從此我再也不敢過問。」猴哥說到最後不免抖了一下。

「那鳥哥呢？」

古瑩萱看到鳥哥至始至終都悶不吭聲，就轉頭問他。

「瑩萱…妳喜歡天哥嗎？」鳥哥停頓了一會，瞇眼笑著。

「我…」

古瑩萱壓低著頭，將瀏海撥至耳後，赤紅著臉、眼眶泛著淚光。

「鳥哥，你在說什麼蠢話，如果不喜歡怎麼可能會在一起。」猴哥說。

鳥哥推一下鏡框，「蠢猴子…很多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，懂嗎？」

「是…是…鳥哥教訓得是。」

趁著大家瞎起鬨，鳥哥掏出小冊子，隨手撕下空白頁寫字，偷偷塞到古瑩萱的手心中。她狐疑地看著鳥哥，只見他作出噤聲樣，暗示她別揚聲。

PUB另一端，林天祈牽起何映月白嫩的手，看起來溫柔體貼，實際上力道卻是加重許多。

「說吧！那老頭派妳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？」

既然他都開門見山地問，她也沒必要裝傻或隱瞞。

「董事長認為古瑩萱無法勸你回去，甚至有背叛他的可能性，所以派我來拆散你們，並且帶你回去。」

「就算妳老實跟我說，我也不會就此相信妳。」

「相不相信我無所謂，反正我只是來看好戲…如果現在古瑩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，而我就是螳螂捕蟬，黃雀在後。」何映月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。

「我不會有機會讓妳這麼做的。」

「呵…那就努力，別讓我抓到機會。」何映月笑得詭異。

「妳放心！不會有的。」

無論是談吐還是想法，林天祈只覺得她很難對付，跟以往所接觸的女人不同。不過多派幾個人來也無所謂，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回去的。

曲子結束，何映月認為話也談完，便直接轉身離去，留下林天祈回到原位。

「我的小萱萱，讓妳久等了。」

「幹麻還來找我…你直接帶她回家不就好了。」古瑩萱嘟著嘴，不悅地說。

「哇！鳥哥，你是倒醋給小萱萱喝嗎？怎麼醋勁那麼大。」

「誰吃醋了？少自以為是了。」

「好了啦！我們回去再來慢慢算。」林天祈乾脆蹲下，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勢將古瑩萱帶走。

「啊…放開我啦！」古瑩萱滿臉通紅，輕搥著他的胸口。

「天哥，帥哦！」猴哥吹著口哨。

「上次也是公主抱，這次也是，酷！」狗哥邊拍手邊吶喊。

路途中，古瑩萱思索狗哥離開前的一席話，天祈的公主抱不是只給心愛的人？這表示是…

「狗哥的意思是什麼？什麼公主抱？」古瑩萱滿懷期待又怕受傷害，講到最後幾乎是細若蚊鳴。

「很簡單！上次妳喝醉的時候，我就是用公主抱帶妳到鳥哥的車上載妳回家。」

「天祈不是說…公主抱只給喜歡的人嗎？」

「妳可別誤會，上次是狗哥跟猴哥在那邊鬧，說什麼欠他們一個擁抱，結果只好用公主抱的方式…」

後來林天祈在講什麼，古瑩萱聽得不是很確切，更不敢轉頭看他的臉。

幸好…幸好她剛才沒有認真，否則…

但不知為什麼，有種想哭的衝動？

古瑩萱忍住不哭出來，只覺得回家的路上比平常更加遙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