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柚子的創作天地

第五天傍晚一到，紅狼分別到他們的修練場所叫人。

就在某隻紅狼看到破壞景象，張大嘴巴發楞許久，想不到…她才是最強的。

踏進屋內，風的神情顯得相當疲憊、夏蕾雅低頭沉默、楓夜累得倒坐在地。

「你們的進度到哪了？」妖精老人神色自若的笑著。

「已經將樹砍斷。但由於無法連續使出半弦月術，僅用三次就體力透支，導致在休息過程中讓土地迅速復原，難以再往下更深。」風說。

妖精老人不語，似乎早就明白，但也不打算給什麼意見。

等了一會兒，不見楓夜報告進度，妖精老人便向她使了使眼色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。

「樹仍完好無缺，連受傷的痕跡也沒有。」那種火焰術，別說燒得了樹，燒死一隻螞蟻還差不多。

妖精老人輕閉上眼，述說與訣竅無關的歷史，「最初，女神將血滴到大地，誕生出人類；將血滴到動物身上，誕生出魔妖；將血滴到植物上，誕生出妖精。植物長年吸收日月精華，領悟萬物的變化，因而擁有五行法術的能力。」

「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…」楓夜不懂他為什麼要說這個。

妖精老人笑著搖頭，隨後又轉頭問夏蕾雅，「妳呢？」

夏蕾雅將頭壓得更低，害羞地拿出綠色琉璃珠，「我…已經取出琉璃珠了…」

「不會吧！」楓夜抱頭大叫。

原以為還有夏蕾雅當墊底，想不到…

「妳怎麼辦到的？」楓夜抓著她的肩。

風盯著夏蕾雅，也想知道答案。

「這個…」

「她只不過是抓到訣竅，將自己的特性發揮出來。」妖精老人毫不意外，彷彿在他意料之內，「在修練結束前，妳必須待在這裡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風跟楓夜都加緊練習去。」妖精老人揮了揮手，要他們離開。

夏蕾雅很想為他們做些什麼，卻也無計可施。

妖精老人走到她的身旁，「放心吧！風可以通過修練，只是…楓夜就…」

「不會的，我相信他們可以的。」夏蕾雅十指緊握，眼底充滿執著的信念。

這眼神…難道是！

妖精老人總算想起她是誰，是位不怎麼熟悉的故人…雖然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神像“他”，卻也難以隱去那股傲人的尊貴氣息。

妖精老人盯著遠方，緩緩說出，「我想…妳一定知道我的身分，而妳是“那個人”的女兒，是吧！」

夏蕾雅不可否認地點頭。

「放心好了，在妳願意開口告訴他們之前，我是不會跟他們說的。」

「謝謝你。」

妖精老人轉身坐回到軟墊上，「妳不需要向我道謝，妳不也一樣替我隱瞞身分…更何況妳父親曾經救過我。」

深夜，風閉上眼，舉起劍試圖與它共鳴。

這期間，他有修正部分步驟，但也僅僅是增加速度。

妖精老人什麼都不講，就表示他找到的方式無誤，只是還缺少最主要的關鍵。

到底是什麼…

連劍帶鞘的修練，雖然攻擊力減弱不少，卻意外提升各方面的強度。

風輕嘆一口氣，究竟是缺少什麼？

另一個修練場所。

周圍仍處於原貌，光蝶彩散發出的光還比火焰明亮。

「可惡！」

楓夜忍不住甩出虛鏃，對巨樹發起脾氣來。

她不斷反覆思考，就是無法理解妖精老人的意思，那種千篇一律的歷史跟訣竅有何關係？

楓夜跌跪在地，滿是不甘的揍著地面，一股恐懼與無助油然而生，深怕自己會被拋下，但又不想成為他們的絆腳石。

不！她絕對不要！

楓夜拭去滿頭汗水，一抹土痕殘留在額上，她要繼續施展法術，直到找到訣竅為止！

此時，夏蕾雅親自替他們準備三餐及宵夜，希望能從料理中帶給他們鼓勵。

第十天，傍晚…

風與楓夜整個疲憊不堪，恐怕是過度施展技能，再加上睡眠不足造成的結果。

「進度到哪了？」妖精老人毫不拖泥帶水地問。

兩人累得只能用搖頭表示。

妖精老人漠然地轉身，背對著他們，單手一揮，「都出去練習！」

聞言，風也只好默默離開，就在踏出門檻時，身後卻傳來楓夜的怒吼聲。

這回，什麼話都不表示，就直接下達逐客令，完全惱怒了楓夜，「什麼教導？你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教我們，只是讓我們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修練。」

「毫無意義？」妖精老人怒了，臉色變得難看，不悅地說，「不滿意這些修練，妳大可離開，要不就繼續練！」

「呣…」楓夜嘟著嘴，皺了皺眉，然後撇頭轉身離開。

風默默地走在楓夜後頭。

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，夏蕾雅難過地輕嘆著，隨後看向屋內，只見妖精老人一手捋著手杖上的虛鏃若有所思。

夜裡萬籟俱寂，風盤坐在地，閉眼沉思，腦中充斥著妖精老人所說的話。

…人與劍必須達到一定的平衡，假使一方過強，會讓彼此相互拉扯，導致體力透支的情況發生。

人與劍…

風緩緩地睜開眼，輕撫摸著劍。

想當初劍幻化成伊祐陛下的模樣，信誓旦旦地給予承諾幫助，想到這，手勁又更加溫柔。

「究竟是哪裡錯了？」

話一落，手中的劍傳來一陣騷動，像是想告訴他什麼。

「難道你想告訴我方法？」

很快地，那股躁動又平靜下來，彷彿剛才的騷動都是假象，風試探般地拔出一截劍身，它仍舊毫無動靜，半晌，風默默地收起劍，不斷猜測劍的用意，千百個答案在腦中盤旋。

到底是哪裡錯了？步驟？動作？

「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…」

風望著劍，回憶起它的誓言。

要是你不信任夥伴，將我拔起的那刻，我將立刻粉身碎骨…不過剛才我感覺到“你的心”，所以我願意幫助你，直到生命耗盡…

「信任的心…」

風兒，不是我不願意敎你半弦月術，而是你的心尚未成熟，再者，還有這把劍…

「師父…劍…」

你們大可放心，我本來就希望他連劍帶鞘的修練，這樣才有辦法跨越出來…

「跨越…難道是…」

他總算明白了！

因為畏懼失去這把劍，不斷將氣灌輸劍中，想藉此保護它，但也壓制它本身的力量，讓它無法發揮出來。

「如果這是你的使命，我就更應該相信你！」風緊握著劍。

風猛然站起，眼神充滿堅定，此時，光蝶彩飛到劍上，使得劍好似發出光芒，對準做記號的地面後，風猛然拔起劍，劍上的光蝶彩立刻飛舞而開…

「什麼嘛－－」

靜悄悄的黑夜頓時傳來楓夜的怒吼聲，接著巨樹硬生斷裂，倒落在地上。

楓夜收回虛鏃，並不打算就此罷手，繼續攻擊下一棵巨樹，不了多久，幾棵巨樹慘死在她手中。

「唉…我是要妳用法術將樹弄倒，可不是用那身蠻力。」這句話從她身後傳來。

不用看也知道是誰…

楓夜賭氣的坐在地上，連轉頭都嫌麻煩，「有什麼指教嗎？」

「真是的。」妖精老人無奈地笑著。

妖精老人坐在倒地的樹幹上，憐惜地摸著，「妳曾聆聽過植物的聲音嗎？透過它們的傳遞，會產生一股與眾不同的覺受，這些感動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。」

說完，立刻站起轉身離開。

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，楓夜緊張地起身，「什麼意思？你來這裡只是要分享大自然的體驗嗎？」

妖精老人笑了笑，「楓夜，倘若妳遇到瓶頸時，就隨自己的風格去做！法術可是自由變化的。」

語畢，無論楓夜怎麼大聲嚷嚷還是慘叫，他都視若無睹。

楓夜直接躺在地上呈大字型，「什麼跟什麼嘛…」

第十五天，傍晚。

兩隻紅狼分別去叫人，就在來到風的修練場所，幾乎無法克制的驚訝。放眼望去，地面猶如月球表面，凹洞深淺不一，最深少說也有十公尺。

造成這可怕景象的始作俑者，正蹲在前方不遠處，雙手倚靠在劍上輕喘著，髮絲濕成一縷一縷，汗水沿著髮淌落下來，就在汗珠滴落到地面時，有半透明的細碎顆粒若隱若現…

就在兩人回到樹屋，夏蕾雅早已準備豐盛的食物，妖精老人嚴肅恭謹的正坐著。

「風，你可總算明白我的意思。」妖精老人說。

風點了點頭。

妖精老人撫摸著紅狼，「我聽牠說了你的事…你的劍暫時由我保管，這期間你就好好休息，讓體力保持在最佳狀態，這樣才有辦法對付那個人。」

依照琉璃珠的破碎程度來看，恐怕是連續對土地發動攻擊，造成一次又一次的細微傷害，少說也有百次以上。

不間斷地使出半弦月術，那是要耗費大量的精神與體力才能做到，尋常人恐怕早就崩潰，抑或者昏厥過去。

「可是…」

「你不休息，劍也要休息。」妖精老人語帶威脅。

「我知道了。」

風露出溫和的笑容。妖精老人的這份關懷，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師父，總是不厭其煩地勸他要適度的休息，要是過度修練，就會語帶威脅恐嚇他。

妖精老人轉頭看著她，「只剩下妳了－－楓夜。」

楓夜低頭垂肩，無精打采。她不僅是墊底的，而且還毫無進展可言。

「二十天一到，妳仍舊無法完成修練，就必須給我留下來。」妖精老人無情地下達最後通牒。

「我不要！」楓夜沒有抬頭，只是用疲憊的嗓音大喊著。

「難道妳想成為他們絆腳石嗎？」

這句話彷彿狠狠打她一巴掌。楓夜倏忽站起，頭也不回地往修練場所走去，背影顯得落寞與疲憊。

「楓夜…」夏蕾雅難過地說。

「你們誰要是出手幫她，我都當作不算數。不過…協助就另當別論。」妖精老人閉上眼，語帶玄機地說。

此話一出，風若有所思，心裡開始盤算著。

夜晚，幽靜的修練場所，暴怒聲在此格外清晰。

「可惡！可惡！！」

楓夜氣喘如牛地不斷施展法術，但無論怎麼做都只是發出星光般的火焰，也許是期限將近，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
不久，楓夜累得倒地不起，望著發光的光蝶彩，眼睛不由得感到一陣酸澀，閉上眼的同時，淚水沿著臉頰滑落下來。

從小她天不怕地不怕，任何挫折都難不倒她，想不到竟敗在天生的能力上，真是萬分的荒謬可笑。

不知不覺，楓夜腦裡浮現妖精老人所說的話。

妳曾聆聽過植物的聲音嗎？透過它們的傳遞，會產生一股與眾不同的覺受，這些感動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。

「這到底是什麼意思…」

「妳想到什麼了嗎？」這句話從她身後傳來。

聽到聲音，楓夜呆呆地將眼神往上瞟，在發現是朝思暮想的人，立刻坐起，原本沮喪的臉迅速換成甜美的笑容，還不停對風眨眼，「沒有耶…小風風。」

接收到強烈的愛意，風將食物擋在彼此中間，勉強阻擋愛的攻勢，「我拿晚餐過來給妳。」

「小風風對我真好…」楓夜靠在風的懷裡，眼裡還不斷迸出愛意。

正當風想開口制止時，遠處吹來一陣強風將他們衣服弄亂，不難發現，是有人施展法術。

他們朝強風的方向看去，粗壯的枝幹上，竟多了一位…紅髮少女！

是她！竟然是她！

風興奮得顫抖起來，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正激烈地跳動著。

自從第一次相遇後，就很渴望再見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