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睡了許久,古瑩萱被浪聲吵醒,睡醒時已經是接近中午時刻,她頭痛地揉著太陽穴,試圖讓自己能舒服些。
「小萱萱,需要喝水嗎?」
「好。」古瑩萱迷糊地應答。
接過水,在飲盡的同時,腦袋才開始運轉,發覺旁邊怎多了個人?而且那聲音是…!
古瑩萱機械般地轉頭,在確定是他之後,嚇得拼命往後面退,就在快跌落床的瞬間,林天祈適時拉住她,才不至於摔得狗吃屎。
「你…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「昨天是我送妳回來,後來妳像無尾熊一樣死纏住我不放,沒辦法,我才會勉為其難睡在妳的床上。」林天祈表面裝得很無辜,眼神跟嘴角卻露出洋溢的笑容。
「不對阿!我記得昨天明明是跟朝陽說話…」
「當然,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從他身邊把妳搶走。」
「等等!誰死纏著你不放,還什麼勉為其難?你分明就是個死變態。」
古瑩萱拼命拍打他的手,試圖將自己的手奪回,卻都徒勞無功。
「我本來就習慣裸睡,結果被小萱萱“纏住不放”,所以我只好“勉為其難”跟妳睡,想不到…妳的睡姿其差無比,不僅雙腿拼命往我身上盤繞,整夜還不斷動來動去,睡姿說多差就有多差,害我都睡不著覺。」林天祈故作搖頭嘆氣,還特意加重幾些字眼。
「你…你…」古瑩萱氣到說不出話來。
「妳哦!不要再喝酒了,否則…很容易誤事。」
說到最後,林天祈不免感慨萬分。
「林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,不知道是誰說酒是壯膽的良藥?」
「小萱萱…」林天祈突然將她抱入懷中,「妳對我的稱呼可以不要如此疏遠,好嗎?」
每當她用陌生人的口吻稱呼他,心就猶如被針所扎,刺痛萬分。
古瑩萱本來要推開他,但在看到他右手背傷口結痂,態度不免軟化,任憑他默默地擁抱著。
半晌,等到林天祈入睡,古瑩萱輕移他的手臂,靜悄悄地走出房外,接著走到“夏戀小屋”,一開門,脫下娃娃鞋,赤腳踏著木質地板,上頭不染半點灰塵,乾淨又明亮,這點讓她回憶起林天祈奮鬥的背影。
天祈…
只可惜…再多的美好都只是被殘忍的記憶掩蓋…
古瑩萱不斷在屋內東翻西找,光線由白逐漸變成黃色,將任何地方都找遍,就是沒看到離婚協議書。
「難不成根本就沒有…」
古瑩萱敲著腦袋瓜,只覺得自己太好騙了。當初她也沒親眼看到離婚協議書,竟然那麼輕易就被誤導。
「小萱萱在找這個嗎?」
林天祈站在門口,從容不迫地攤開紙張,讓她看得更仔細。
看到標題大字及當初彼此的簽字,古瑩萱驚訝地瞪大眼睛,接著迫不及待衝向前搶走。而林天祈彷彿早料到她的想法,趕緊摺起紙塞進衣服內。
「妳要的話,麻煩請先解開我的衣服。」
「你,卑鄙、無恥、下流、變態。」
古瑩萱氣得直跺腳,只差那麼一步就可以拿到。
「你不是在睡覺?」
總有一股覺得不能在他面前做壞事,否則馬上就被抓包。
「我是在睡覺沒錯!不過小萱萱找得實在是太久了,我當然都已經睡飽起床。」
「哼!懶得理你。」別過頭,古瑩萱鼓起臉頰生悶氣。
「小萱萱…妳就這麼想離開我嗎?」
「對,沒錯!你的存在只會讓我感到窒息,算我拜託你!請你離開好嗎?」
「我已經失去過妳一次,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放手…」林天祈舉起手,柔情似水地輕撫她的臉頰,「告訴我,要怎樣妳才能原諒我?」
古瑩萱厭惡般撇開他的手,「不可能,我老實告訴你,我決定跟朝陽在一起。」
話畢,古瑩萱閉上眼與他擦肩而過,不願再看到他任何表情…
對於這一切,林天祈沒有挽留她,也沒有言語力爭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離開,隨即右手緊握住,似乎決定要做什麼事。
傍晚,PUB服務人員忙碌開店前的準備,吧檯上坐著一位閒情逸致的男士,在他正前方站著兩個人,眼神既可怕及危險,相互瞪著對方,誰也不讓誰,頓時讓氣氛變得神經緊繃、劍拔弩張,所有服務人員寧可繞道,也不要走到他們身旁,深怕會被波及到。
「我說天哥,為什麼連談判都要來我店裡?」
鳥哥的表情跟口氣倒是南轅北側,總有股看好戲的模樣。
「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」林天祈死盯著何朝陽,完全不轉頭看鳥哥。
「我這裡哪裡危險?分明就是你們才危險…記得!可別拆了我店。」鳥哥無奈地撐著頭。
「知道啦!」
說完,雙方又是一陣沉默,沒有辦法,何朝陽只好先行開口,免得待會上班遲到。
「你找我有什麼事?」
「我要你離開小萱萱。」
「抱歉!我做不到。」何朝陽兩手一攤,笑了笑。
「勸你早點放棄,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。」
「我看不是吧!分明是你心裡有鬼,想早點趕我走,還是說…瑩萱親口告訴你,她想跟我在一起?」何朝陽嘴角揚起自信的微笑。
鳥哥興趣盎然地翹起腳,雙手交叉置於胸前,不插手也不插嘴,這回天哥可遇到難纏對手…
「我跟小萱萱有過肌膚之親,這樣你還喜歡她?」
聽完,何朝陽發出意義不明地笑聲,像是嘲諷又覺得很可笑,「那我也告訴你,在你離開瑩萱的這段時間,我也抱過她…」
話音未落,林天祈毫無預警地揮拳,筆直地揍上何朝陽的臉,接著何朝陽不甘示弱出手打上去,兩人頓時陷入搏鬥之中。
鳥哥手指抵在額頭上,神情十分無奈。果然最不希望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…
店內,古瑩萱坐在矮椅上,雙手撐著下巴狐疑地盯著門外。通常這時候朝陽就會出現,可是卻遲遲不見他的蹤影?
「該不會朝陽發生什麼事了吧…」
古瑩萱猛然站起,忐忑不安地在店內徘徊走動。
突然,門上的鈴鐺清脆響起,這聲音引起古瑩萱的注意,她都不曉得自己是多麼期盼這個聲音。
「朝陽…」
就在轉身之際,卻看到他臉上傷得鼻青臉腫,所幸傷口不是很嚴重,否則可是會粉碎所有少女的心。
「朝陽!你、你是怎麼了?」
古瑩萱趕緊拿椅子讓他坐下,並到櫃檯旁拿出醫藥箱,蹲下身細心地替他擦藥。
「我跟林天祈打架。」
「真是的…你怎麼會跟他打架?」
何朝陽尷尬地搔了搔臉頰,卻一時忘記那邊有傷口,連忙皺眉哀號。
「我跟他說,我們有過親密關係。」
「唉…你們男人喔!真是有夠幼稚的。」
望著她,何朝陽眼底深情款款,原本想伸手觸碰她卻有所退縮,只是悄悄地握起放置身後,就如同將自己的心也埋藏起來。
「對不起!我撒謊騙他,希望瑩萱不要生氣。」
「你為什麼要這樣說?」
「因為…好玩。」
聽完,古瑩萱力道瞬間加重,像是在宣洩不滿又像是在懲罰他,讓他慘叫連連。
「你哦!幹嘛沒事找麻煩,自作自受。」
「我只是想給妳一個禮物。」何朝陽嘴上揚起神秘的笑容。
「所以你給我的禮物就是這些傷口。」
接著,古瑩萱又使力猛擦藥,迫使他不斷哀號求饒。
「我看,今天也沒辦法營業…只能先休息一天。」
「可是…我的手腳還能動。」
「光看你的臉,客人還敢上門嗎?」
被這一說,何朝陽臉都皺了下來,無法反駁。
就在古瑩萱準備關下鐵門,三位穿著華麗又誇張的布偶裝魚貫而出,相當有默契地圍住她。
「你們…」
「我們是“墾丁桃太郎”!」
三個人分別擺出Pose,既協調又不突兀。
看到這,古瑩萱感動到眼角迸出熱淚,還以為自己會難過大哭,想不到卻是格外懷念。當初他們怕她觸景傷感,就再也沒穿出布偶裝。
「瑩萱,我知道這幾天妳都故意不理我們,在氣我們幫天哥的事,為了取得妳的原諒,我們決定來幫妳工作。」猴哥故作傷心地模樣。
「還請妳大人有大量。」鳥哥手擺到頭上,作出抱歉的手勢。
「對不起…汪汪!」狗哥說。
看到此,古瑩萱不免笑出聲。其實她根本沒有在生氣,只是最近發生太多事,她根本沒辦法參加PUB的聚會。
「好啦!只要你們今天好好賣力工作,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。」
「好耶!」三個人開心地舉手。
當晚,大家賣力演出,秀出自己的獨特魅力;古瑩萱笑得燦爛,揮汗如雨地招呼及收帳,待在一旁的何朝陽,滿是笑容地緩緩閉上眼,更下定決心要完成那件事。
「六十五、六十六…七十、七十一,七萬一千多。」
古瑩萱瞪大雙眼,簡直不敢置信,想不到今天突破以往的營業額。
「哇!恭喜…」狗哥瞇眼笑著。
「為了答謝你們,今天我請你們喝酒。」
「YA!YA!真是賺到了。」猴哥高興地跳起來。
PUB內,大家毫不留情點超貴的酒,狗哥更帶自家雞排給大家吃,頓時,空氣中洋溢著歡樂的氣息,彼此間有說有笑。
爾後,古瑩萱像是哪根筋不對?開始左顧右盼,不自覺地微皺起眉頭,今天竟然沒看到他?
不對…
他離開不正是她所期許的?怎麼還想他?
古瑩萱抱著頭不斷慘叫,想壓制腦袋的想法,卻還是徒勞無功。
“桃太郎”看到她的舉止動作,皆展露偷笑的表情。
回家後,古瑩萱停下腳步,特意瞧看“夏戀小屋”一眼,裡頭點著壁燈,就表示他已經入睡。
我跟林天祈打架…
意思說,他也有受傷?
古瑩萱甩了甩頭,不願多想。反正他還有何映月照料,不用她雞婆關心,想到這,便快步進到屋內。
接連幾天,無論是在店裡還是PUB,他就宛如人間蒸發,沒有出現她面前,越是催眠自己不要去在意,腦袋越是拼命撥出,簡直快逼瘋她。沒有辦法,古瑩萱拿出備份鑰匙,決定到“夏戀小屋”一探究竟。
一進門,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呻吟,似乎陷入昏迷當中,臉上的傷口沒有去理會,導致整個發炎紅腫。
看到他這樣,古瑩萱心猛然一緊,難過了起來。隨即走向前,蹲在床邊握著他的手,感覺體溫異常的燒燙,便緊張地搖著他的身體,拼命呼叫。
「喂!喂!醒醒喔!你沒事吧!」
原本昏睡中的他,在感受到劇烈晃動後,眼皮重重地點了一下,隨即緩緩睜眼,看到是朝思暮想的她,嘴角掛著笑容。
「小萱萱…我的堅持是對的,妳果然來了…」
「你…你這個笨蛋!」
聽他的口氣,分明就是故意這樣做。
「我去屋裡拿藥,你等一下。」
「不要…我要跟妳住在一起,不然我不要吃藥。」林天祈無力地搖頭。
「你是小孩子嗎?都病成這樣還任性耍脾氣。」
「那就不要管我…」
古瑩萱扠著腰,看到他這麼堅持己見,死也不肯讓步,一整個拿他沒轍,嘆了口氣,伸出手攙扶起他。
「先說好了!等你病好,就要離開家裡。」
林天祈輕點著頭。
沿路扶到自己的房間,古瑩萱特地將感冒藥丸敲碎,以方便他吞下,又小心翼翼地替他敷藥,從頭到尾他都捨不得闔上眼,害得她眼睛都不知道該擺哪?
一切完成後,古瑩萱起身往門外走,手卻被他輕輕挽住。
「妳要去哪裡?」
「去煮東西給你吃,還是說你不屑吃我煮的?怕會得到高血壓?」古瑩萱皮笑肉不笑,話中有話地說。
「我要吃。」林天祈毫不猶豫開口。
無論是說話方式還是表情動作,都像極了小孩子,這讓古瑩萱不禁在心裡竊笑。
盯著天花板上所畫的星空,不久,或許是藥效發揮作用,林天祈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,視線越來越模糊,隨後便深深地睡去。
古瑩萱端著粥,卻發覺他早已昏昏欲睡,將粥擱置在一旁,看到他全身出汗,又到浴室端水過來準備替他擦身。在解開第一顆扣子,他惺忪地睜開眼,看到她打算解開第二顆時,趕緊拉起衣服,驚恐不已。
「我又沒有要對你怎樣,幹嘛那麼害怕?」古瑩萱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嚇到。
「不…我…」林天祈瞪大眼,依舊驚魂未定。
「不願意就算了。」古瑩萱別過頭,將毛巾丟入臉盆中。
「我哪會不願意?只是想等到晚上夜深人靜,月黑風高,再跟小萱萱坦誠相見。」
「怎樣?現在病好了一半就開始作怪。」
林天祈的頭突然傾向一邊,眼神渙散無法聚焦,看起來病懨懨的模樣。
「我好餓…」
「你是真餓還是裝餓?」
「三天沒吃飯…」
實際上前兩天還有喝水配乾糧,不過第三天就發高燒沒辦法正常進食。
「你哦!幹嘛沒事折磨自己。」
古瑩萱氣得牙癢癢的,竟然那麼不愛惜自己。
古瑩萱扶起他坐著,端起粥遞到他面前,可是他連提手的意願都沒有。
「餵我。」
「你…」
雖然很想罵他,但想到他如果就這樣餓死,自己也會良心不安。舀起粥,古瑩萱不悅地拿到他面前。
「妳想燙死我嗎?」上頭還冒著煙。
「你…」
古瑩萱很想出拳扁他,但還是努力忍了下來,心不甘情不願替他將粥吹涼,一匙一匙餵他吃,而他吃得津津有味,沒兩三下就將全部吃完。
「床就讓你睡,我睡樓上。」
「小萱萱,我們也可以一起睡。」林天祈拍著旁邊的空位。
「作夢!」
「你看我頭暈目眩、四肢無力,哪有辦法對妳怎樣?」
「基本上你只要是男人就有危險性。」
古瑩萱對他吐舌頭,隨即關燈走出房門。
隔天一早,林天祈感覺精神好了一大半,便起身伸懶腰,隨後四處閒逛懷念過往。
臥房內,擺設沒有任何改變,如果硬要說,只是保養品跟衣服變多;走到客廳,他的畫全都不見蹤影,連一幅畫都沒有擺放,可見她有多麼痛恨他?
自我嘲笑一番後,林天祈腳步停在作畫室前,許久,才提起勇氣打開門,看到的瞬間,視線幾乎無法從中移開,甚至是不敢置信。
原來他的畫全被收藏在這裡…
當初牽起紅線的畫,再度被裱框起來,直立擺放在書桌上,最後那未完成的畫,就留在書桌上,上頭還覆蓋一層灰塵。
右側書架,原有的空位都擺滿他的畫,拿起畫,赫然發現是他當初撕毀的畫作,幾張上頭還殘留幾滴乾涸的水漬,背面被仔細地貼上膠帶,沒有半點馬虎。
頓時,他的心底湧起一股苦澀感。從這些畫裡,彷彿看到她獨自掉著淚,小心翼翼修復所有的畫,淚水不小心滴落上頭,她趕緊拿起衣襬擦拭,仍舊無法恢復原初。
小萱萱…
抱著畫,林天祈不敢再想下去,只怕會更加愧疚。
林天祈輕輕地闔上門,正巧,門外蹦蹦跳跳闖入一位小女孩,在兩人互看一眼後,
小女孩忍不住尖叫。
「陌生人--有陌生人闖進瑩萱姊姊家。」
林天祈連忙作噤聲狀,「小鷗,是我啦!妳的天祈哥哥,噓…小聲點。」
小鷗左看右瞧,隨後傷腦筋地扠著腰,「你哪是天祈哥哥?臉腫得像豬頭,我的天祈哥哥比你帥多了。」
這下,林天祈有些哭笑不得,他的臉應該沒腫到讓人認不出來吧?
「小鷗跟天祈哥哥開玩笑的,誰叫你要拋棄瑩萱姊姊。瑩萱姊姊…她真的好可憐、好可憐,在天祈哥哥離開的一個月,她吃下去的東西幾乎都吐出來,每天眼淚流個不停,我跟媽媽還有幾位大哥哥輪流照顧,瑩萱姊姊才好起來。」
林天祈走向前,蹲下輕抱住她,「小鷗說得沒錯…是我對不起小萱萱。」
「天祈哥哥不會再離開瑩萱姊姊了吧?」小鷗癟著臉,不確定地問。
「不會…絕對不會…」
「那天祈哥哥什麼時候會來我家?媽媽也很想念你。」
「小鷗確定安娜嬸有原諒我嗎?」
記得剛開始,愛玩的個性激怒了安娜嬸,就捏著他的臉頰拼命轉動,順也轉、逆也轉,直到數百圈才手痠停止,害得他臉紅腫到不敢見人,從此就有些收斂。
「現在天祈哥哥滿臉是傷,應該不會用那招對付你。」
小鷗那次正好在場,從那天起,就不敢太違逆母親大人。
「小鷗錯了!我還有耳朵…」
想到這,林天祈總覺得耳朵漸漸發痛。
約好時間拜訪,小鷗開心地手足舞蹈跑回家。接著,林天祈腳步放輕地踏上二樓,看到房門被鎖起來,便到儲藏室的櫃子內拿出鑰匙,這個鑰匙是以前為了以防不時之需而備份,現在果然派上用場。
打開門,看到古瑩萱睡得香甜,完全沒有防備的模樣。突然間,他看見床頭放著幾樣熟悉的物品,橡皮筋、扶桑花髮夾以及冒牌豬的安全帽。
林天祈坐到床邊,輕撫她的臉頰。
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東西,她卻寶貴地收藏著…
真是傻得可愛…
睡著睡著,古瑩萱總覺得有一股視線盯著她,眼皮輕顫幾下,輕輕地睜開眼,
尚未睡醒的她,視線模糊不清,在看到有人坐在她身旁,反射性地一掌揮過去。
「變態!」
還沒打到對方,手腕就先被他扼住,動彈不得。
「小萱萱…是我!」
聽到熟悉的聲音,古瑩萱這才清醒過來,如大夢初醒般看向四周,就在看見林天祈後,連忙跳起來坐著。
「你怎麼在這裡?」
「備份鑰匙。」林天祈拿起鑰匙,笑得狡詐。
「你、你闖進來要做什麼?」古瑩萱趕緊抽起棉被護著身體。
「放心!我是個正人君子,進來這裡只是想關心妳睡得是否安穩?」
「如果你是正人君子就不會闖進別人的房間。」
林天祈大笑,接著點著她的鼻尖,露出純真又開懷的笑容,雙眼深情地望著她。
「別一直看我。」
古瑩萱被盯到渾不對勁,全身竄起一股莫名的灼熱感,臉頰不聽使喚地泛紅,便趕緊舉手擋在面前,不悅地開口。
「不看妳,我還能看誰?」
「你不是還有何映月?怎麼老是一天到晚糾纏我,就不怕她吃醋嗎?」講到最後,古瑩萱不自覺地生起怒意。
「在我眼裡,妳就是吃醋的那位。」
「拜託!誰吃醋了?」古瑩萱放下手,狠狠地瞪他。
「我跟映月只是朋友。」
「隨便啦!看你好得差不多,是不是該滾回去“夏戀小屋”。」
不知為何?古瑩萱在知道他們的關係後,竟鬆了口氣?
「我的病根本就沒有好,我還有嚴重的心病,唉…要是小萱萱一直不原諒我,我就永遠好不起來。」林天祈誇張地抱著胸口,痛苦難耐。
「算了!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,懶得理你。」
古瑩萱滿是怒氣地掀開棉被,腳步重踏於地以示洩恨。當初不應該聽信他的話,讓他住進這裡,現在簡直是請神容易送神難。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