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柚子的創作天地

 雖然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，彼此沒有太多的互動，甚至講話不超過十句，古瑩萱就氣沖沖地衝進自己的寢室。

夜晚，等到營業結束，古瑩萱跟何朝陽分別騎著摩托車到PUB門口，參加例行的聚會。

「瑩萱，明天中午Sky Star的旗下飯店有個慶祝活動，一起去吧！」鳥哥說。

「我才不要！」

古瑩萱斬釘截鐵地拒絕。以往的經歷來看，絕對沒好事發生，尤其“桃太郎”跟他都是同鼻孔出氣。

「別這樣嘛－－就一起去啦！再怎樣還有朝陽弟陪妳。」猴哥說。

「瑩萱，既然大家都熱烈邀請妳，就去吧！反正到時候盡量待在我身邊，相信他也不敢怎樣。」何朝陽迷人地一笑。

「這…好吧！」

想了一下，既然有朝陽陪伴，就比較安心多了！也不再繼續推辭。

回到家，卻意外地沒看到他，平常這時間點他都會出現在客廳，況且二樓的燈也沒亮，不曉得跑去哪裡？

不知怎回事…心裡浮現些許的失落感。

「笨蛋…」

在罵完的同時，從廚房傳來不自然的噴嚏聲，接著就看到他換上冬天的睡衣，頭髮還濕漉漉的，完全是剛洗完澡的模樣。

 「小萱萱剛剛罵我哦！」

「沒有。」古瑩萱撇過頭，死不承認。

「那就怪了？我明明就聽到“笨蛋”兩個字。」

古瑩萱不免淌下汗，想不到他連耳朵都很變態，剛才的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聽得見。

「你真得很怪！現在熱得要命，為什麼還要穿長衣長褲？」

為了避免跟他廢話連篇，古瑩萱趕緊轉移話題。

「個人癖好。」

「好吧！既然這是你養成的怪癖，我就不過問了，再見！錯，是永遠不見。」

例行性的鬥嘴結束，古瑩萱又回到自己的寢室。

☆☆☆☆☆

隔日，艷陽高照，淨白無瑕的雲朵，將天空映襯得更加湛藍，海面波光粼粼，光看到此景，就足以讓人振奮起精神。

古瑩萱將防曬乳液塗了一層又一層，畫了簡單的淡妝，確定整體裝扮不失禮貌，才趕緊出門。畢竟要去的地方不是普通場所，還是得注意一下形象。

剛到飯店的停車場，就看到大家陸續趕到，等到全員到齊，便說有笑步行到飯店內，隨著引導指標搭上電梯，一出來，沿著紅色地毯而走，突然，前方出現熟悉的身影。

那道身影，讓古瑩萱不禁全身站立，寒毛直豎。那個人突然轉身，在看到她的瞬間，臉上不帶半點表情，更加顯得嚴肅冰冷。

「董…董事長…您好…」每說一字，古瑩萱的頭就越壓越低。

他沒有回應，只是緩緩走向古瑩萱，腳步既穩重又規律，隨即提手輕拍她的頭頂兩下，就直接往會場走去。

古瑩萱摸著頭，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，不明白他的用意。

「董事長…」

「這表示應該是認同瑩萱。」鳥哥笑著說。

「是…是這樣嗎？」古瑩萱低下頭，害羞地說。

「剛才那是天哥的老爸嗎？如果說天哥板著臉是殺千刀，那他老爸是殺萬刀。」猴哥嚇出一身冷汗。

「認同+1。」狗哥舉手贊同。

「瑩萱以後就辛苦了。」猴哥點著頭。

「不會啦！董事長其實是面惡心善…應該吧…」

古瑩萱越講越沒自信。畢竟先前只有見過一次面跟通過幾次電話，不過光是通電話就充滿壓迫感。

「不對…猴哥剛剛說什麼辛苦？我跟林先生又沒有關係。」

「瑩萱別害臊嘛－－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。」猴哥雙手放在臉頰上，晃著頭瞎起鬨。

「才不是哩。」

古瑩萱輕哼一聲，牽著何朝陽往會場走去。

一到會場，裡頭佈置金碧輝煌，現場音樂演奏，每個人不是穿著西裝就是小禮服，隆重又高貴，在看到他們後，皆露出不屑的目光，這五個人趕緊站到旁邊。

「靠！天哥怎麼沒說清楚，搞得我們像乞丐似的。」猴哥嫌棄地拉起常穿的衣袖。

「應該是劉姥姥進大觀園。」狗哥瞇起眼，不習慣這種場合。

「還OK！」

「鳥哥當然OK啦，這裡就只有你穿西裝而已。」猴哥舉手抗議。

「要不這樣好了，為了避免引起公憤，鳥哥跟那些人是一掛，我們四個人是一掛。」何朝陽故意畫線區分。

「別這樣，不然我脫下西裝外套，衣襬外露總行了吧！」鳥哥邊說邊照做，瞬間像是喝醉酒的歐里桑。

「別！拜託你趕緊恢復原狀，我都快看不下去了。」猴哥像小女人般，撫著額頭故作昏倒。

瞬間，大家爆出開懷的笑聲，原本顧忌的心一下都放開，決定不理會這些人的勢利眼光，到處夾取自己喜歡的菜，準備要來大吃特吃。

古瑩萱夾著幾道甜點及拿一杯氣泡香檳，就往旁邊坐下，「看來看去，還是覺得跟你們在一起比較有安全感。」

「對阿！看到她們狗眼看人低的模樣，不對…這樣好像在說我，嗯…算了！這個炸丸子好好吃。」狗哥塞得滿嘴都是。

「反正我們也是受邀請的貴賓，就別理會他們。」鳥哥優雅地吃起牛肉配紅酒。

就在活動進行差不多時，演奏的音樂變得柔美，周圍的燈光瞬間暗下，聚光燈全投影在舞台上，此時，董事長手持麥克風從後方走出。

「今天的活動，主要是想跟各位股東及貴賓介紹我的兒子，也是即將接任我的職位。」

說完的同時，另一盞投射燈不停來回移動，像是要給大家一個驚喜，古瑩萱的心七上八下莫名地跳動著，像是緊張又像是忐忑不安。突然，投射燈停在她的正前方，連她也被迫入鏡，不知何時，林天祈早已站在她面前，旁邊還站著何映月。

「諸位好，我姓林名天祈，還請您們往後能繼續支持協助Sky Star，我絕對會讓Sky Star成為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飯店。」

林天祈雙眼充滿自信與霸氣，連鞠躬都讓人不敢恭維、反倒會敬禮回去。

在說的過程中，古瑩萱趕緊踮起腳尖，從投射燈中慢慢地往何朝陽方向移動，總之待會十之八九絕對沒好事發生，果然，下一秒林天祈又繼續說下去。

「我想向您們介紹我的妻子，古瑩萱。」

「噎…」

古瑩萱只覺得糗，頭壓得低低的不敢抬頭，現在穿著普通就算了，手裡還拿著啃到一半的雞肉串，真是…真是太機車了！挑什麼鳥時間介紹。

「林先生，對不起！我已經有喜歡的人，真是對不起。」

彎腰鞠個躬後，古瑩萱洩恨般地將雞肉串塞進他的嘴裡，牽著何朝陽跑離會場，弄得大家一愣一愣的，不知上演哪齣戲。

離開他的視線後，古瑩萱氣喘吁吁地站在停車場，仰天開懷大笑，總算第一次整到他。

「真是謝謝你，朝陽。」

「瑩萱…」何朝陽默默地叫住她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妳真的喜歡我嗎？」

「嗯。」

沒有猶豫，古瑩萱直接回答。反覆想了許久，在她最寂寞無助時，是他現身撫慰她；尤其在白沙灣那次，當她以為是朝陽牽起她的手，當下是如此的安心與窩心，所以便決定接納他。

「瑩萱，謝謝妳…不過，我不能跟妳在一起。」

「為什麼…？」古瑩萱錯愕地看著他。

「不為什麼…」何朝陽輕撥開她的手，直接走向自己的摩托車。

「朝陽！告訴我，我不想什麼都不知道。」古瑩萱壓住他的機車龍頭，激動地喊著。

「因為…妳的心不在我身上。」

聽完的瞬間，古瑩萱不自覺鬆開手，讓他漸漸離開自己的視線。

為什麼…

她想抓緊一絲的幸福都不容許被擁有？

蹲在地上，古瑩萱將臉埋入膝蓋中，低聲嗚咽著。

活動在最後鬧劇下草草結束，古瑩萱威脅鳥哥開放一個角落讓她喝酒，並特意選擇酒精濃度不高的啤酒，來慢慢麻痺自己。

快接近黃昏時刻，一道身影坐落在她正前方。

「該買醉的人應該是我才對！我可是被小萱萱獨自丟在那裡，超丟臉的。」

「那是你活該…」古瑩萱趴在桌上，懶得趕他走。

「想不到妳的酒量變得那麼好，記得當初一杯伏特加就足以醉昏妳。」

「呵…這是拜你所賜。」

那時傷心欲絕的她，時常抱醉讓大家送回家，久而久之酒精麻痺，就沒那麼容易醉。

「不要再喝了。」

林天祈拿走她的酒，直接就往地上倒。

古瑩萱慘叫一聲，狂拍他的手背，「你不陪我喝就算了，還浪費我的酒！」

「對於喝醉我可是有切身之痛。」

「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。」

「是、是、是，小萱萱說什麼都是。」

不曉得是受到酒精的驅使，還是自暴自棄覺得什麼都無所謂。

「我要你碰我。」

古瑩萱拉著他的領帶，讓彼此的臉靠得更近，她嫵媚地一笑，臉頰微暈紅潤，思緒還算正常。

「妳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？」

「當然知道。」

「這是妳說的，不可以後悔…」

話音未落，林天祈抱起她，溫柔體貼地放到副駕駛座上。

或許是有些醉了，再加上車內冷氣溫度適中，古瑩萱躺在椅子上，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車子停靠下來，引擎聲戛然而止，接著車門被打開，古瑩萱任由他抱出。

突然，耳邊傳來潮浪的拍打聲，海風不斷迎面而來，夕陽的餘暉將大片海域渲染成色，景色美麗奪人，盡收眼底。

原以為自己會在家裡，想不到竟然在南灣海邊，這讓古瑩萱頓時驚醒起來，身子掙扎了一下。

「你…該不會想在這裡做吧？」

突然，林天祈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，接著雙手一放，她整個人騰空摔落海面成落湯雞。

「你在幹嘛！？」

海水頓時弄濕全身，原本睡眼惺忪的她一下全醒了過來。

「小萱萱腦袋清醒了嗎？」

「你…」

林天祈蹲下身，輕嘆了口氣，「我知道我又笨又蠢，妳都要求我進攻了，我卻放棄這麼好的機會。」

「不要講得那麼奇怪！」

看到每個人的目光都往他們方向看，古瑩萱手指放在唇上，脹紅著臉、激動地說著。

「我知道妳不是真的願意，所以…我不想傷害妳。」

被這一說，古瑩萱心窩感到一陣暖意，眼角不自覺溢出淚水。

「你這個…笨蛋。」

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，古瑩萱將他拉下海面，任憑海浪弄濕他。

「妳哦！」

「這是回禮。」

當兩人對望的同時，開心地大笑出來，宛若之間沒任何的隔閡。

此時，這個笑容是專屬他，是她為他所笑，等待這笑靨他不知期待多久的時日。林天祈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，然後臉龐緩緩靠近她，連彼此呼出的氣都能感受得到。

看到這，古瑩萱畏懼地別過頭，完全拒絕他的情感，讓他錯愕地愣在那。

「妳還是無法原諒我嗎？」

「我不知道…不知道…」

古瑩萱搖著頭。如今她也不了解自己的心，對他究竟是愛還是恨？一整個思緒混亂不已。

「夠了，這樣就夠了！小萱萱，我不會奢望妳能馬上原諒我，但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妳。」林天祈用力地擁抱她。

從這懷抱，古瑩萱感受到他的決心與柔情，是那麼的令她動容…

 

幾天後，古瑩萱跟何朝陽一同努力打拼，彷彿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，等到稍晚人潮大幅退去，何朝陽走到櫃檯，囁嚅地開口。

「瑩萱…昨天真對不起。」

「沒關係啦！我沒放在心上。」

何朝陽握起她的手，「我是真的希望妳能夠幸福。」

「朝陽…」

古瑩萱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，他的拒絕到底跟幸福有什麼關係？

突然，門外的鈴聲清脆響起，何朝陽趕緊放開她的手，免得讓人誤會。

「歡迎…」

聲音嘎然而止，到來的不是客人，而是何映月。

「瑩萱，妳願意跟我談談嗎？」

何映月倚靠在牆邊，無論眼神還是姿態都令人著迷。

兩個人沿路沒有對話，古瑩萱默默地跟著何映月走，直到附近的派出所前才停下。

轉過身，何映月毫不掩飾，單刀直入的說出，「一年前，我受董事長的指示要拆散妳跟天祈，並將天祈帶回繼承家業。後來我使計讓你們產生誤會，趁妳到醫院照顧母親時，灌醉天祈讓他誤以為跟我有一夜情，並假借日後會有身孕的消息，來達到目的…」

在聽到一夜情，古瑩萱整個臉都垮下來，臉色鐵青不少。

「放心啦！那天我們什麼也沒發生，天祈喝醉酒後，就倒頭呼呼大睡，因為他習慣裸睡，身體自然反應脫掉衣服。他剛開始在脫衣服時，真是嚇死我了…」

何映月表情依舊神態自若，不知是真嚇到，還是假嚇到。

「那又怎樣？」

「那整晚，天祈一直在喊妳的名字，什麼小萱萱、小小萱、萱小小的，吵得我整夜無法入睡。」

「真是的…連叫都會叫錯。」古瑩萱難為地紅著臉。

「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在一起，以彌補我的過錯。」

「難道妳沒有喜歡過林…天祈嗎？」

「Sorry！那個邋遢男不是我的菜。」

古瑩萱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，總覺得好像罵到她似的。

「妳告訴我實情，就不怕我一氣之下打妳嗎？」

「不然妳以為我選在派出所外面談判是為什麼？開玩笑的…就算被妳打也無所謂。」何映月笑得詭詐。

好厲害的女人…古瑩萱忍不住淌下冷汗。

「為什麼妳要告訴我們實情？」想必林天祈也早就知道詳情。

「在拆散你們後不久，有個人來奉勸我，要我告訴你們實情，並且要想盡辦法讓你們復合。」

「那個人是誰？」

「鵬哥。」何映月笑得靦腆。

「鵬哥？」怎麼覺得這字眼似曾相識？

「這樣…妳還是無法原諒天祈嗎？」

「我…我不知道…」

她那徬徨無措、複雜的表情，何映月心底便有了底，對於任何情感她可是再瞭解不過。

「妳想知道天祈這一年來發生什麼事嗎？」

「我根本不想知道。」古瑩萱撇過頭，裝作不感興趣的模樣。

「妳不好奇他明明是左撇子，怎會突然變成右撇子？還有，他為什麼始終穿著冬天的衣服？」

突然，古瑩萱有所恍然大悟，無時無刻他都是身穿長衣長褲，甚至從慣用的左手改成右手。

「雖然天祈要我別說，不過要是妳晚上趁他裸睡偷看，就不甘我的事。」何映月揮了揮手，就逕自走掉。

☆☆☆☆☆

半夜，算準了他的睡覺時間，古瑩萱踮著腳尖偷溜進他的房間，所幸房門並沒有被鎖上，否則怕開門聲會驚醒到他。

走到床邊，古瑩萱躡手躡腳準備掀開棉被時，都還來不及反應，他趕緊用棉被遮住身軀，反過身將她壓制在床上。

「你…」

「小萱萱怎有這個閒情逸致來我的閨房？」

棉被一隅沒遮蓋好，胸前明顯的刀疤微微露出，古瑩萱欲想扯掉礙事的棉被，卻始終被他緊緊抓牢不肯鬆手。沒有辦法，她抬起頭輕吻他的臉頰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他，力道自然就減輕不少，接著古瑩萱再度強硬拉開他的棉被，只遮蓋住下身，瞬間，疤痕大幅顯露而出。

疤痕偏向左半邊，從左胸前至腹部有一道，左手臂到手腕又是一道，左大腿至小腿仍是一道，每道都有著濃厚的手術痕跡，令人怵目驚心、肝膽俱裂，很難想像，這是多麼劇烈的痛楚。

「映月真是的…不是要她別跟妳說…」

古瑩萱置若罔聞，只是一昧地輕撫他胸前的疤痕，神態既難過又憐惜，久久無法自我。

「你怎麼會有這些傷？」

「在離開妳沒多久，我便知道映月的謊言，為了回到妳身邊，趁著保鑣沒注意時倉皇逃家，但逃到半路就被他們發現，我害怕被他們追上，明知是紅燈還是闖越過去，結果…就被車迎面撞上…」

林天祈雙眼無神，單純地摸著左手上的傷口，若有所思。

「後來，我躺在加護病房一個月，清醒後，發覺左手跟左腳幾乎沒有知覺，為了讓自己能像正常人那樣出現在妳面前，逼迫自己做過量的復健運動，一心一意只想趕快回到妳身邊…」

那時，何映月拼命跪求他，希望他能原諒她，在明瞭她的過往及苦楚後，才有所釋懷。為了早日回到古瑩萱的身邊，何映月不斷刺激、鼓勵他，無數的辛苦都忍了下來，直到兩個月前一切生活才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。

古瑩萱靜靜地抱著他，感受他的溫度、他的心跳，他還活著的證明，淚水徹底決堤。

「小萱萱…」

聽到他的柔聲呼喚，古瑩萱緩緩地抬起頭，彼此的視線就這樣對上，原本逝去的心有所悸動，如雷鳴般躁動不安，猶如平靜的海面被狂風撩起，變得波濤洶湧。

林天祈撫著她粉嫩的臉頰，臉龐緩緩靠近她。對於這親暱舉動，她只是斂下眼，露出羞澀的微笑，不再排斥。

兩人的吻由輕柔轉為激烈，一切時間彷彿靜止不動，直到天荒地老…

瞬間，原本綑綁於心中的鐵鍊逐漸鬆脫，封鎖已久的情感逐一釋放，如排山倒海般奔騰湧出。這時才明白…這顆心依舊為他而跳，為他瘋狂。

「天祈…」

古瑩萱眼角泛著淚光，輕靠在他的懷中，柔聲地呢喃著。

終於，這句話他不知盼望多久？聲聲都令他著迷心動。林天祈解下自己的項鍊替她戴上。

摸著項鍊，古瑩萱回憶起剛開始的相遇。

這是我要給心愛的女人…

紅潤的臉頰靠向前，笨拙又羞澀地親吻回應他。

這個吻，點燃更大的慾望，林天祈抱著她躺在床上，熱情如火的黑瞳不斷注視著她，似乎在等待她的答覆，她羞赧地微微頷首，得到這答案後，他感動地吻著她的額頭，誓願從此守護著她一生一世，永不棄離…

 

隔天早上，林天祈趴在床上，半清醒狀態摸著旁邊，卻意外撲了個空，緩緩坐起，赫然發覺項鍊仍舊掛在他頸上。

他拉起項鍊，有種不祥的預感…

穿好衣服，趕緊在屋內四處尋找她的身影，總算在一樓後方的遮陽台看到她，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。看到她專注地晾著衣服，便悄悄地從她身後攔腰抱住。

「小萱萱。」

林天祈原本預期她會尖叫然後追打他，想不到她依然曬著衣服，不撥開他的手也不回應這個擁抱，態度卻是異常冷淡。

「林先生，請你放尊重一點。」

「為什麼…？」

經過昨夜，還以為彼此心意相通，難道這都只是他一廂情願？

「我…還是沒辦法跟你在一起。」古瑩萱遠望著天空，淡淡地說。

「既然妳從來就沒原諒我，為什麼還願意讓我碰妳？」

古瑩萱不語。他們之間早已沒有原不原諒，而是那段曾經失去的感情讓她有所畏懼，她是真的很愛他，但就是太過愛，更害怕再度失去。

她真的無法想像，當他有天不再愛她？自己又會變得怎樣？所以她很怕再去嘗試。

林天祈難過地放下手，仰天深呼吸，決定放手一搏。

「還記得我們曾打賭過，三個月內只要我愛上妳，我就必須答應妳任何事，那時離約定的日子還剩七天，所以…我要用這七天的時間跟妳賭，這時間內妳必須答應我任何請求，如果我仍舊挽回不了妳的心，我會從此離開妳的生活，不再過問。」

「好，那還請你務必遵守你的諾言。」

「時間就從明天開始。」說完，林天祈就直接轉身離去。

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，古瑩萱忍不住偷望他一眼，卻不見他轉頭回應，他們的情感就如同捉迷藏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