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山熟女停頓了一下,不知想到什麼,神情變得黯淡悲傷,眼眶泛紅,嘴角微微抖動著,「對不起、對不起…是媽媽不對,不應該將你遺忘,你能原諒媽媽嗎?」
「呣…」鄭霖智像是在強忍著哭意,臉部扭曲變形。
冰山熟女嘆了口氣,連忙轉頭要魏旬當“橋樑翻譯者”。
這…剛才鄭霖智的話該怎麼解釋?總不能裝可愛的說呣吧…(汗)
「他沒有說話。」
冰山熟女轉頭回去,「要怎樣你才能原諒媽媽?」
鄭霖智拼命搖頭,如豆般大的淚水沿著臉龐掉落地上。
「他只是搖頭流淚,沒說半句話。」魏旬說。
「不要哭,是媽媽對不起你…」冰山熟女伸出手想安撫小孩,但由於看不到,只能憑感覺胡亂摸。
看到這,魏旬感覺到鼻酸,連簡單的碰觸都如此艱難。
「贊巴拉,難道沒辦法讓館長看到鄭霖智?」
贊巴拉睫毛低垂著,無可奈何地搖搖頭。
「是嗎…」
鄭霖智身形逐漸扭曲縮小,不了多久,變回孩童的模樣。
「媽媽、媽媽…嗚…」鄭霖智想抱住冰山熟女,卻整個人穿過去落了個空,這讓他哭得更悽慘。
「並非所有非人都有能力碰到實體,會隨著能力的強弱而有所不同。」贊巴拉解釋。
魏旬將手杖收回背包,邊走向他邊開口安慰,「鄭霖智別再哭了!不然你老媽會更傷心。」
「嗚…可、可是,殺動物的變態兇手,嗚嗚…」
…他才想哭吧!明明都報過名字,還被叫這麼棘手的綽號。
「再繼續哭下去,你的老弟老妹會恥笑你的,你可是堅強的男子漢!」魏旬單膝跪地,握著拳伸到鄭霖智面前。
「呣,殺動物的變態兇手。」鄭霖智揩去眼角的淚珠,勉強露出微笑,接著伸出拳頭來回應他。
雖然沒真的碰觸到,但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,就好像一股電流佈滿全身。
「他…原諒我了嗎?」冰山熟女看著魏旬,囁嚅地開口。
「他從來就沒恨過館長。」
「這樣啊。」冰山熟女釋懷地點了點頭,隨即想到了什麼,萬般不捨地問,「那…他之後會一直留在這裡嗎?」
「這…」
鄭霖智也盯著他,一臉想知道未來歸屬何處。
搞什麼!他又不是閻羅王,哪會知道啊?
「他是意外而逝,本應到枉死城報到,卻因過於思念母親,以至於長年處在這裡,即使將他送到雪月淨土,之後仍會受到影響回到這裡。」贊巴拉說。
「所以他會繼續待在這裡?」魏旬問。
「是的,直至因緣成熟就會離去。」
「這樣啊…」
「什麼怎樣?我的小孩怎麼說?」冰山熟女緊抓著魏旬的手臂,急迫地問。
「鄭霖智暫時會待在這裡。」
「真是太好了。」冰山熟女感到喜極而泣。
鄭霖智也開心地大呼萬歲。
看到這,魏旬跟贊巴拉也是替他們高興。
「館長,沒事的話!我先離開了。」
既然事情圓滿落幕,此地不宜久留,還是快跑才是,免得被迫留下來整理。
「先等等,別那麼早走嘛。」冰山熟女笑裡藏刀,連眼睛都瞇成一條線,露出微微的殺氣。
慘了、慘了,死定了!他有不祥的預感。
「請問館長還有什麼事?」
「我剛才“好像、似乎”聽到你叫我冰山熟女。」冰山熟女加重那幾個字。
「有這回事嗎?是館長聽錯了,我從頭到尾都是尊稱您為館長。」
「還有,拿玩具打我。」
他絕對要申訴,明明就是冰山熟女一頭撞上來,還搞得是他蓄意傷人似的。重點是,這可是超昂貴的手杖,不是玩具!
魏旬只敢在內心吶喊,根本沒勇氣開口。
「重點是,竟敢叫我閉嘴。」
抗議、抗議!他很和藹可親的說晚點再解釋。
「以上三點,你還有什麼話想說?」冰山熟女推了推眼鏡,無疑判他死罪。
有!除了第一條,其餘都是毀謗。
雖然很想申訴,但看到冰山熟女冷冽的眼神,只好窩囊地往肚裡吞。
「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。」
「好吧,我也不是那麼不可理喻。」
有,妳絕對有!
「那就…罰你一個人整理這裡所有的書。」
靠!這絕對是不可理喻中的不可理喻。
「哦?你的表情似乎很不願意。」冰山熟女似笑非笑地說。
「館長誤會了,我絕對沒有。」看不出他是哭笑不得嗎?
當天,魏旬整理到晚上九點才離開,進展只有五十分之一,館長還下令暫時不開放三樓,直到他整理完為止。
天啊!到底要猴年馬月才能完成?
「贊巴拉,難道沒有法術可以讓所有的書歸位嗎?」魏旬邊走邊問。
既然都可以把書弄亂,應該也有歸位的能力吧?
「整理這些書能幫助到你。」
魏旬聽得很模糊,反正應該是沒這種法術,便只好作罷,「好吧!當我沒問。」
就在他們轉個彎,通往圖資大樓後面時,看見了令人瞠目結舌的畫面…
放眼望去,昨天他跟寧子餵食的流浪動物,全都慘遭毒手,屍體的身上僅有一道致命傷,沒有掙扎的痕跡,各各眼珠瞪大、死不瞑目,空氣中充斥著血的腥臭味。
魏旬趕緊用手摀住口鼻。
昨天都還好端端的,如今卻一動也不動,看到這不免感到難過,相信寧子會更傷心。
「怎麼會…」
或許是基於好奇,也或許是想找出兇手,避免之後又有其他動物受害,他保持鎮定走到離自己較近的屍體,想從牠們身上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。
就在他準備蹲下之際,從旁邊照來搶眼的白光,照得他眼睛睜不開,無法繼續調查下去。
「你在這裡做什麼?」
天殺的!這個聲音是學校管理員。
「我…」
話還沒說完,學校管理員就拿著手電筒照著周圍,瞪大雙眼,驚恐地喊著,「這些動物都是你殺的?」
「不是!我只是剛好路過。」
「是不是你做的,看明天校長怎麼說。」
沒辦法,最後被迫留下班級、學號跟名字,還要他直接回家不准在學校逗留。
唉…
學校管理員早不出現晚不出現,偏偏在重要關頭出現,害他沒查到動物的死因,還被誤以為是殺動物兇手,看來,也只能明早趕快到這裡調查。
突然覺得,就算請贊巴拉出來,再怎樣小心堤防,依舊無法避掉一堆莫名其妙的鳥事,真不知該“歸功”於流年不順,還是“歸功”於遇到贊巴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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